而这正是喜鹊阁的本意。

    锦雅阁内愈乱,宫里便愈是能够一箭双雕。

    既能围杀安南王于此,又能将整个勿用楼都吞入腹中,化为喜鹊阁的一个提线木偶。

    喜鹊阁谍子麻雀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她刚才喊得卖力,引导着锦雅阁内的风向。

    而她更知道,将勿用楼吞入腹中是宫里安插谍子的本意,围杀安南王则是额外的计划,倒不如说,宫里料到了安南王会有使者前来,却不曾想安南王火中取栗,亲自来此,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场面已乱作一团,到处都是人踩人,还隐隐约约能听见鲜血喷涌的声音,“死人了”之类的惊呼倏地飞起。

    麻雀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喜鹊阁不担心安南王会趁乱逃走,因为两厂一卫已经封锁了整个锦雅阁,安南王即便是要逃走,也得有路走,更何况…眼下的安南王,都极有可能已自身难保。

    麻雀噙着笑意,随着拥挤的人群流动,制造着更多的混乱。

    直到一只手,从厢房内探了出来。

    麻雀怔了一怔。

    而她整个人,猛地便被扯入到厢房内,木门几乎瞬间就阖上了。

    混乱之中,没有人会在意少了一个人。

    麻雀跌跌撞撞,看似身形不稳,却袖中抽刀,朝着那把自己拉入厢房的人凶狠一刺。

    寒光划着呼呼地破空之声。

    可那人更快。

    快得超乎她的想象。

    匕首还未探到他的身前,她的手腕便被黏住,那人一手抓住其肩膀,另一手攥住手腕,接着一拧,匕首哐当掉地。

    麻雀顷刻间便被制服,在那一瞬间,她看清了两人武道境界的差距。

    随后,她的昏睡穴被一根银针刺中。

    “这个人,应该就是喜鹊阁的谍子之一。”

    看着倒在地上的麻雀,陈易缓缓道。

    “官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到她在同一条廊道里来回了两次,而且喊的声音最多。”

    这么多人里,找到一个喜鹊阁谍子并不容易,哪怕有过一世经历,把麻雀拉入厢房时,陈易也不过是三四成把握。

    好在这谍子不复自己所望,骇然出手,让自己几乎百分百确定。

    陈易看了看麻雀,又看了看祝莪,随后问道:

    “祝姨,伱的易容术,可以用在别人身上,是吧。”

    祝莪那时假扮秦青洛,光从外貌之上,陈易完全看不出破绽。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可一会后,娇媚的容颜上出现一抹苦涩,道:

    “可是,祝莪眼下并无能影响他人心智的秘法,哪怕是有,也不可能…让人觉察不出来。”

    陈易道:“不怕,我有。”

    “哦?”

    “我可以破去她的我执,让她分不清别人是谁,也分不清自己是谁。”陈易如此交代道,手指已经掐起了法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红衣女子肉眼可见地呆了那么一下。

    她的嘴唇嗡嗡颤抖。

    陈易扫了她一眼道:“有什么便说吧。”

    祝莪定了一定,踌躇许久,深吸一气,有些艰难地问:“我那时…分不清官人与明尊的差别,是不是……”

    陈易的语气波澜不惊:“正是我的手笔。”

    接着,他看见,红衣女子瞪大了双眸,脸色稍微变得苍白,似是信仰在崩塌一般。

    陈易微不可察地拢起了手。

    祝莪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那竟是一张激颤得泛起微潮的脸,

    “真…真好。”

    陈易怔了一下。

    都坐好应对祝莪暴起的准备了,却不曾想,祝莪竟像是个终于破镜重圆的妻子一般,露出这般热烈的容颜。

    “什么真好?”

    “官人做得真好,”祝莪轻轻把额头抵在陈易的胸前,“若不是如此,祝莪怎么知道官人是明尊?”

    话音落下,陈易微怔后,敛了敛眸子,不住一笑。

    看来这安南王妃…差不多彻底归心了。

    陈易顺着话道:“那时…对付秦青洛是次要的,你才更重要一些。”

    这句话并没有说错。

    而祝莪呼吸一滞,随后仰起脸,“嗯”了一声,嗓音水媚。

    ………………………………

    “祝莪”,或者应该说麻雀,其头颅亲手被杜鹃所拧断。

    血液溅到了杜鹃身上,这无名老嬷的弟子,其杀伐果决竟到了如此地步。

    这让陈易的一些准备,也随之沦为了泡影。

    不过,也只是一些准备。

    杜鹃转过脸,随意地把尸体踢了开来,面上带笑地看着陈易:

    “谢过陈千户仗义相助,那么…我想安南王得知王妃之死,只怕肺都要气炸了。”

    她手里王妃头颅还在不停地往下滴血,陈易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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