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簪子不大,簪尾是一片海棠花,小小一片,的确很不起眼,春月没有再问,给站起来的庄篱整理衣袍,又去取衣架上的外衫。

    庄篱低头看手里的簪子,睡觉的时候她一直藏在手里,适才被惊醒的时候,她也攥紧了。

    虽然这支簪子小小一支,比不上匕首锋利,但加上她的异术,簪子在要伤害她的人眼里也能变成长刀利剑…

    足够自保,也能伤人。

    庄篱垂下视线,将簪子插在头上。

    ……

    ……

    余庆堂,蔡掌柜推开门,看到上官月坐在室内,似乎若有所思,又浮现笑容。

    “公子,没睡?”他忍不住问。

    上官月最近来余庆堂很勤,几乎每个下午都过来,来了之后就找个地方睡觉。

    其实虽然不允许进公主府,上官家也不敢收留上官月,但上官驸马在城中也给置办了宅子。

    只是自从瑞伯去世后,公子更警惕了,睡觉都只来余庆堂。

    这里是他亲手创立的,这里的也都是曾经追随太子,死也不放弃的人。

    “睡了。”上官月说,笑意在眼中散开,“还做了个梦。”

    他没有梦到白篱,一直还有些不安,不知道睡觉有没有帮到她,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帮她。

    而那个东阳侯夫人在深宅之中,也不是他随便就能见到,见到了也不一定就能有白篱附身。

    所以干脆他还是按照先前的时间过来睡觉了。

    果然这一次在梦醒的那一刻,见到了白篱。

    就如同第一次那样,她掐他的脸,对他一笑消散了。

    这说明她果然来他梦里了。

    可惜时间太短。

    可惜也没能说话。

    可惜也没能问她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公子?”蔡掌柜看着上官月的表情变幻,忍不住问,“还好吧?”

    怎么古古怪怪的,他不由想起先前有一次瑞伯说公子睡觉做梦梦魇了。

    上官月站起来:“好,好的很。”说罢向外走,“我去趟公主府。”

    蔡掌柜问:“见驸马吗?驸马这几日在上官府,过年期间回公主府。”

    上官月哦了声:“我去见公主,商议一下借着年节,认下我的事。”又转头看蔡掌柜,“看着驸马那边,别让他发现。”

    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公主认下驸马的儿子,商议的人却是公主和这个孩子,还要避着驸马,蔡松年应声是。

    没办法,谁让公子不是真的驸马儿子呢。

    “恭喜公子。”他又笑着说,神情些许感慨,“以后能跟着公主进出宫廷了。”

    虽然不是以皇室子弟的身份,但十几年了,终于又能踏入宫廷了。

    距离恢复身份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伴着越来越浓的爆竹声,东阳侯府成家在外的公子们带着妻子儿女在大年夜前一天赶了回来。

    东阳侯夫人的屋子里人都挤满了,以往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姨娘们都只能站在廊檐下。

    周景云跟弟兄们叙旧,晚上彻夜长谈,后半夜才回来。

    似乎是怕吵醒她,睡在外间的胡床上。

    寝室床帐内庄篱想,如果真怕吵醒她,为什么不睡在书房?

    庄篱没有起身唤他回床上睡。

    第二天大年夜到了,二老爷三老爷一家也都过来祭祖,男人们祭拜,夫人们带着各自的儿媳供奉祭品。

    紧跟在东阳侯夫人身边的自然是庄篱,两个庶子儿媳乖巧地落后一步。

    祭祀结束,吃过年夜饭,便是放烟火,站在院子里,除了看到自家,还能看到整个京城宛如笼罩在烟火中。

    东阳侯夫人怕声响烟熏火燎没有出去,坐在屋子里也能感受窗外火红一片,看着看着忽地抬手擦泪。

    “哎呦夫人大过年,您这是怎么了?”许妈妈忙说。

    婢女们也都出去看热闹了,借着外边的爆竹声,东阳侯夫人轻叹一口气。

    “你不知道,在祠堂看着她递给我祭品,我心里…”她说,拉着许妈妈的手,眼圈又红了,“九年了,站在祠堂里,我身边算是齐全了,我们景云不会孤老了。”

    许妈妈嗔怪说:“这不是该高兴嘛,哭什么。”说着自己眼泪也落下来。

    东阳侯夫人呸了她一声:“你不是也哭。”

    正说话,门帘响动,伴着周九娘的声音“母亲,这个小烟花给你看。”又对外招呼,“嫂嫂,你拿好了,还没燃尽吧。”

    随着说话,周九娘跑进来,婢女们掀起帘子,庄篱手中拎着一支竹棍,悬着一只地老鼠烟花,正在刺溜留转动,发散着明媚的光芒。

    许妈妈哎呦两声“别烧伤了手。”

    东阳侯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真是胡闹,景云也不管你。”

    周九娘笑着说:“是世子哥哥给嫂子的。”说着想要伸手,“让我拎着。”

    庄篱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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