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岁数大了,中午的时候陈默就没让五爷跪着,都是平辈,守孝也不好看。

    车大爷带着头,后面乌泱泱跪着村里的小年轻。

    孙爷人好,村里人都喜欢他,这些小崽子也没少吃孙爷家的瓜果梨桃,现在也算是还回来了。

    五爷端了个小桌,摆上象棋,黑子对着孙爷的棺材,自己拿着红子。

    下一步,五爷就叹一口气。

    这幅象棋还是陈默给买的,猛犸象牙的,听说挺贵。

    两个老头下了一辈子棋,象牙棋都包浆了,满是俩人的痕迹。

    下午的时候,五爷被陈默推着回家睡了一会儿,七点来钟,五爷穿着褂子,拎着象棋又回来了。

    他坐在那下了一夜,任谁说也没用,就是在那下棋,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棋都下光一样。

    第二天,五爷还是这样,坐在那下棋,一声也不吭,谁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最难过的其实是五爷。

    像五爷这种一声不吭的,已经伤心到了极致。

    五爷明显苍老了许多,像是抽空了精气神,坐在那里,时不时的发愣。

    第三天,孙爷出殡,陈默和二狗在前头抬棺领路,到了坟地,孙爷和老伴儿并了骨。

    陈默填了棺头土,五爷不知道啥时候跟来了,走出人群,默不作声的把黄布包着的那套象牙象棋放在了棺材旁。

    “老伙计,说好了再活十年的。”

    “哎,行吧,也不遭罪了。”

    “这十年的棋啊,我拼了老命也下不完了,你在下面等着我啊,等我走了,咱俩接着下棋。”

    “老伙计,你,你咋就这么走了呢。。。”

    五爷憋了三天的情绪终于释放,看着被土慢慢掩埋的棺材,五爷坐在旁边,像是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填完土,大家伙一起烧些纸和元宝,然后跪在坟头,重重的磕了头。

    扶着五爷回了家,大家开始吃席。

    酒席上欢声笑语,五爷和陈默他们这一桌一言不发。

    悲伤和快乐,纵横交错。

    五爷拿起筷子,深吸了口气:“吃!”

    陈默默不作声的动了筷子,夹了一块儿肘子肉往嘴里塞。

    一块儿接着一块儿,大半个肘子都让陈默吃了,陈默喝了口水,一个人来到后厨,又端上来一个肘子。

    默不作声的接着吃,不一会儿,又大半个肘子进肚,陈默撑得脸通红,强忍着呕吐感,把剩下的肘子吃完。

    他又站了起来。

    白芷心疼的拉住陈默:“老公,别吃了。”

    陈默一言不发,二狗说道:“让他去吧。”

    白芷放开手,陈默又去了后厨,老李看着陈默,张了张嘴,摇着头叹了口气。

    回到桌子上,陈默看着盘子里的肘子,不顾烫手,直接抓了起来,捧着就开始啃。

    啃了没两口,陈默开始干呕起来,他憋的脸发紫,硬生生的把顶到嗓子眼的都咽了下去。

    “别吃了,老公你别吃了。”

    陈默没有说话,接着啃。直到他一丁点儿都塞不下了,这才张着嘴,嘴里满是肉。

    他哽咽的说道:“爷,真好吃,你没骗人,真好吃。。。”

    白芷抹着眼泪,五爷拿起酒瓶,咕嘟嘟半斤直接下肚。

    他红着脸,嘴里嘟嘟囔囔:“你个老犊子下去第一件事儿肯定就是喝酒,肯定就是。。。”

    两个人吃到一半都蹲在那哇哇吐,一个喝多了,一个是撑的。

    十一号,陈默他们回了家,生活就是这样,有人提前下车,在车上的人还得咬着牙过日子。

    到了家陈默就自己进了小屋,蒙着头开始睡,一直从十一号的中午睡到了十二号的下午才起来。

    醒了的陈默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白芷也松了口气,生怕自己的男人出事儿。

    吃完饭,陈默跟陈若愚玩儿了一会儿,下楼去了医馆。

    坐了没一会儿,来了个慢性咽炎的。

    “医生,我这咽炎十几年了,吃啥也没用,有时候就总感觉喉咙有东西,犯恶心。”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这玩意很正常,十个抽烟的九个都有咽炎,这玩意儿不戒烟别指望好。”

    “哎呀,戒烟这不和杀了我一样么,都抽了这么多年了。”

    “那没办法,我就是给你开药,你吃了以后肯定能缓解,但是想好没多大可能。”

    “缓解也行吧,你给我开药吧。”

    开了药,陈默接着接诊。

    来的是个小伙子,二十来岁,面黄肌瘦的。

    “胃不舒服吧?”

    “嗯呢,都说陈医生厉害,还真是,瞅一眼就知道。”

    “先号脉。”

    陈默搭上脉门,心里有数了。

    “一到夏天不想吃东西,还老是拉肚子是不是?厉害的时候吃啥囫囵个就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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