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翟斌集结队伍渐渐向陈望援军逼近,在两里地时停了下来,严阵以待,双方对峙了起来。

    陈望立马站在山丘上,一动不动,隔着一字排开的翟斌军队凝神看向远处的许昌城。

    二十几架云梯搭在城墙上,鲜卑白虏向蚂蚁似的,悍不畏死,一个接一个地向上攀爬着,后边有大批的弓箭手纵马往来驰骋着向城上射箭,掩护他们攻城。

    城上的弓箭手也不断发箭还击,但是敌众我寡,虽有地利之便,渐渐地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不断有士兵从云梯上,城墙上掉下,攻防战已达到白热化。

    站在陈望身旁的朱绰,焦急万分,抓耳挠腮,实在忍不住了,拱手道:“平北将军!下令吧,再晚恐怕许昌就保不——”

    红彤彤的朝阳光芒洒在陈望的脸上,如一尊石雕一般,他一动不动凝视前方,严肃地抬手制止了朱绰继续说下去。

    许昌城下,鲜卑人的箭矢漫天飞舞,兖州守军也不得不从高大的垛口间探出头,用准备好的滚木礌石狠狠向下砸去,被砸中的鲜卑人惨叫着栽下城头。

    不时也有守军中箭,还有一部分爬上来的鲜卑人开始和守军短兵相接,但没过多久也被守军奋力搏杀,死在城上,缺口再次被堵上。

    每一时每一刻都有生命被死亡收割的可能,离城陷的时刻似乎是不远了。

    陈望握着龙泉宝剑的左手渐渐沁出了汗,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接近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激战,鲜卑人的攻势仍然在继续,他们在城下丢下了厚厚叠叠,一层又一层的尸首。

    慕容凤眼前这个耸立的许昌城就像个大型绞肉机似的,一匹又一匹生龙活虎的鲜卑军兵爬上去,掉下来,如此反复,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浓烈的鲜血腥味和热油热粪臭气交织在一起,从许昌城下飘散了过来,令人几欲呕吐。

    每个进攻的鲜卑人脚下都踩着一片烂烂软软,血肉模糊的尸体,血流得堆积成了潺潺小河。

    但慕容凤欣喜地发现,他们两天狂攻终于明显的奏效了。

    城上的箭矢、滚木礌石越来越稀少,仅凭着军兵探出头来用长枪往下扎,有的被城下箭矢射死,有的被云梯上鲜卑人抓住枪杆拽下了城头。

    许昌城已经岌岌可危,城破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儿了。

    山丘上的陈望依旧是一动不动,他身后是静悄悄的一万兖州军骑兵,长枪长刀矗在地上,仿佛是一群旁观者,在观摩一场惨烈的城池攻防大战。

    只是没有惊呼声,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呐喊助威声。

    正在这时,从兖州军左翼远处飞奔来一匹战马,一名斥候不断地用马鞭抽着马的屁股,高呼着,“驾,驾,驾……”

    不多时,斥候奔到队列中间,在陈望的马前翻身跳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单腿跪地,禀报道:“报,报,平北将军,皇甫参军已到牛脾山,在驰道两侧就位!”

    陈望唇角抿起凉薄的弧度,紧绷的脸上浮出了微微地笑意。

    他右手将龙泉宝剑抽出,向前方一挥,从胸腔里迸发出了怒吼:“杀!”

    “杀!” 一万兖州军骑兵轰然回应,如山呼海啸一般。

    数万只铁蹄卷起漫天尘土,如滚滚铁流瞬时从陈望身后杀出。

    最前面一排骑兵将直指天空的长矛压了下来,数千支锋利的长矛刺碎了和煦的春风,形成一片毛骨悚然的死亡森林。

    朱绰双手擎槊,一马当先,冲下了山丘,杀向了翟辽杂胡部队。

    顿时间,山丘上如爆发了洪水一般,褐色铁流倾斜而下,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铺天盖地地向着前方漫卷而来。

    转瞬间,两军接触到一起,只听得长矛入肉,惨痛嘶叫声连绵不绝。

    有人滚落战马,有人被钉在地上,有兵器飞上了半空,有人哀嚎着凌空飞起,带出无数的血痕,有战马摔落尘埃,激起漫漫的灰尘。

    杂胡部队瞬间大乱。

    他们这才发现,一直站在山丘上的晋军骑兵并不是疲惫不堪,更不是畏敌怯战,而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

    最让人寒心、最犀利的武器不是弓箭,不是长刀,而是他们手中紧握的长矛,是如此锋利,力道如此之大,有时竟能穿透两三个人。

    战斗力平生未见!

    翟辽在后面一看大事不妙,自己这两万人马跟人家比起来简直就是保安队遇到了正规军。

    于是马上大喊着鸣金收兵,撤退!

    正在指挥攻城的慕容凤听到了这边喊杀声,又听到了鸣锣声,看了看将要被攻下的许昌城,想想城里几十座粮仓和堆积如山的粮食,心中不甘。

    心中暗骂道,翟斌这个老贼就想着逃跑,如果你能顶住一炷香的工夫,我就能攻破许昌,到时候我们进了城,关上城门,不就万事大吉了嘛。

    他吩咐王腾、段延二人继续指挥攻城,拔马奔向了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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