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塌了肩,佝偻着背,老态龙钟。

    “希儿,你清楚这其中利害的,难道舍得看他为了你背负上这些骂名,痛苦一辈子吗?你这究竟是爱他,还是害他?”

    屋内鸦鹊无声,寂若死灰,犹似广阔无垠的海面,浪静风恬。

    小窗外徘徊着南飞的鸟雀,停在树梢不多时,终究认清了自己的位置,重新起飞。

    整整五日,谢希暮一直守在明理院内,盯着手底下人熬药,每日晨起给谢识琅服药,再扶人躺下去,给他打水擦身子,再更换里衣。

    谢识琅始终没有醒过来,其实谢希暮清楚,谢端远让人动手是收了力的。

    这板子上的功夫,说强短短三十仗便能要人命,谢识琅受了八十板,虽然如今还昏睡着,但大夫说了,骨头没有大事,不会残废。

    他如今昏着,但不能不吃东西。

    谢希暮每日给他服药后,会去小厨房熬一锅米糊,就像喂药一样慢慢喂下去。

    她没有再回朝暮院,而是让阿顺在外屋支了个小榻,方便进出照顾谢识琅。

    到了第五日,谢识琅身上彻底不烧了,大夫查看过后,说伤口已经结痂,很快便能转醒,等再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能下床走动了。

    谢希暮亲自送大夫出了门,才回了谢识琅的屋子。

    人还睡着,她坐在榻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就像是她幼时,他办完差事后回家,总得看一看她。

    “原谅我的胆怯。”

    她轻轻抚上他的脸,“我不敢等你醒来再走,我怕我会舍不得。”

    “承蒙你多年照顾,我深知不能再拖累你,老族长说得对,我这是在害你。”

    男子面庞温凉,她俯身靠近,轻轻用脸蹭了蹭他的脸。

    她用极柔的语气在他耳边说:“白云苍狗,天各一方,我心念你,永世不忘。”

    *

    崔氏夫妇收拾的手脚很快,不过两日,便整装起程,阿顺在京城待了十多年,说走就走,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自家姑娘倒是面上不显,赶路去清河郡的这些时日,杨夫人当真是很开心,同谢希暮说了很多清河郡的趣事,有时候兴奋过头,还重复之前讲过的事。

    可谢希暮却也只是笑笑,不喜不悲,让人看不透她内心到底是什么情绪。

    女子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快半个月,杨夫人和崔皓都看出来她不是真的高兴,可到底他们是离开了京城,不会再回去了。

    杨夫人听晓真说过,谢希暮喜欢江南美景,故而特意选择了通往两浙路的官道,虽然离正路远了些,但胜在景好。

    临平湖有大赵第一湖美称,谢希暮先前从未见过,今而杨夫人陪着她下马车站在湖边赏景,才放空了心思,去体会眼前美景。

    湖面广阔,碧波荡漾,虽是秋日,但周边绿树成荫,微风徐徐,吹得树叶沙沙响,似是在诉说临平湖这些年所见证的古老故事。

    湖中扁舟泛起涟漪,泛舟人挥动长竿,惊起一大片鱼跃,银尾犹如白光,与碧波形成了一道美景。

    谢希暮愣了下,恍惚中记起谢识琅送给她的那座宅子,亦是美景如画。

    那是他为她打造的江南景。

    而这,是真江南。

    临行前,她将那座宅子的钥匙和房契都留在了他的枕边,只留了张字条。

    上头写着,希望他将宅子留给他日后心爱的姑娘,若真到了那时,她也会为他高兴。

    不知怎的,她眼眶酸涩起来,杨夫人察觉她的情绪,婉声道:“希儿,可是觉得此景甚美?”

    谢希暮用力点了两下头,脑子里装的却不是美景。

    短短半月不见那个人,她的思念竟然会像是盘根大树,生长速度赫人。

    “起风了,咱们走吧。”杨夫人握了握她的手,和谢希暮重新回了马车。

    两浙这边的饭食不太合谢希暮口味,崔皓特意选了家潭州饭铺,用过饭后,打算再赶段路,先出了城,再找一家客栈歇息一晚。

    不知是不是阿顺的错觉,总觉得离开京城之后,天色总是黑得快些。

    晓真笑话阿顺是离不开家的孩子,小丫头哼了两声,又挨着谢希暮坐着。

    眼瞧着暮色苍茫,这边的百姓不喜夜里出行,谢希暮所瞧见的过路人,无一不是低头认真赶路。

    将要过城门的时候,官兵也准备收队了,崔皓是个懂人情世故的,亲自下马同守城将领搭话。

    三言两语,对方便知道了这是清河郡崔氏马车,连忙行礼道:“拜见崔家家主。”

    “莫拜、莫拜。”

    崔皓笑容温和,“我身上没有官职,军爷不必拜我。”

    守城将领看了眼崔皓身后一长队的马车,好奇道:“家主是同夫人出游吗?”

    “是。”

    崔皓笑道:“还有我家侄女,我们在京城游玩了一阵子,现下回清河郡,还要烦请官爷行个方便,快天黑了,我们着急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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