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仍在马车之内。
车内灯光极其微弱,不见魏驰,只有木槿和流苏守在我的身旁。
我紧忙起身,掀起车帘,跳下马车。
明明上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的艳阳春日,眼前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山野林。
周围死寂一片,偶尔传来不知名的鸟兽啼鸣。
我转身看向守在马车外的长生公公和玄掣,想开口问魏驰在哪儿,可酸涩哽咽的嗓子却发不出半点声响来。
我竭力压制心里叠涌的情绪,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理智被情绪淹没,我冲到玄掣身前,拔下他腰间的那把佩剑,转身想要杀回去,去找魏驰。
可是,当我冲出了几步后,站在漆黑的林木之间,茫然四顾,又不知该何去何从。
“公主殿下,莫要冲动,现在就算是冲回去,也是无用之功。”
玄掣声音沉闷发哑,显然是哭过的。
长生公公亦是蹲在马车旁,在那里消沉不语。
赵书亦闻声,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下,踏着一地的杂草干叶,朝我走来。
“我们已经出了北臻,公主殿下也昏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赵书亦的话宛若晴天霹雳,劈得我哭笑不得。
“我怎么会睡一天一夜?”
“怕公主殿下执拗不从,按太子殿下吩咐,每隔三个时辰,便给公主殿下喂一粒昏睡的丸药,直到逃离北臻境内。”
一天一夜,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魏驰就那点兵力人手,他如何能打得过北臻的千军万马?
像是被人一瞬间抽走了所有气力,长剑从我手中滑落坠地。
我站在原地,无念无想地怔愣了良久。
原来悲伤在达到极致时,人真的是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
片刻过后,我开口问道:“魏驰那边可有消息?”
赵书亦回我:“即使魏驰派人送信出来,可这荒郊野外,也无法与魏驰的人接头,只能到东魏边陲关城,才能收到消息。”
我还未从冲击中缓过心神来,一个意外的嗓音突然从身侧的树顶上传来。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