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南晋人。”魏驰言语敷衍,答得很含糊。“虽不知魏太子口中的南晋人是何人.......”我冲着他莞尔一笑,躬身拱手行礼:“但,今日还是要多谢魏太子成全。”清冷的月色与宫灯相映,隐约可见魏驰眸光微微波动。他看着我怔愣了须臾,转而侧头看向前方,语调疏漫冷然。“奉劝世子一句,人要有自知之明才是。”我蹙眉,表示不解。“本世子如何没有自知之明了”魏驰未再瞧我一眼,一边懒声言语,一边迈着步子,披着那身大氅,朝着诸国质子渐渐远去的方向跟去。“既知自己长相招摇又女气,更该少笑才是,除非你想沦为供人娱乐的男宠。”“......”我看着魏驰的背影,捏了捏自己的腮颊,却仍压不下脸上渐浓的笑意。刚刚他说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对我这长相还算满意别人夸我国色天香,我倒没甚感觉,可魏驰拐着弯地夸我一句,听着怎么这么高兴呢。我学起魏驰走路的姿态,跟在他后面一丈远的地方,慢慢踱着步子,踩着他走过的路。他迈左脚,我也迈左脚。他迈右脚,我也迈右脚。脚步声窸窸窣窣,却有着相同的节奏。寒风拂面,忽浓忽淡的龙涎香也混在清冷的空气里,在微凉的鼻尖下萦绕不散。沉沉的一个深呼吸,满满的都是魏驰身上的气息。北臻的冬夜冷寒至极,吐纳出的每口气,又在唇边萦绕片刻后才弥散消失。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吸食魏驰身上的精气,然后再吞云吐雾的精怪。如此反复,玩得不亦乐乎。魏驰似有察觉,突然停下步子,目光沉沉地转身看向我,那眼神仿若在看一个怪人似的。他淡声闻:“在闻什么”我步子迈得快了些,在从魏驰身边经过时,我浅笑调侃了他一句。“魏太子,好香啊!”学起魏驰刚才说我的调调,我也踱步走在他前面,端起了好言相劝的架势。“别弄得这么香,我一个男子闻了都要醉了,更何况北臻国的小娘子们,悠着点来,除非魏太子也想沦为北臻国的上门女婿。”言毕,我捧着装有三十两黄金的小木箱,大迈着步子,去追质子们的队伍。谁知身后却传来秦顾的一声高喊。“岁世子!”疯子又来了。我装没听见,加快步子往前走。可刚走了没几步,就察觉脑后有东西朝我砸来。我偏头躲过。那东西掉在我前方,接着路旁灯龛里的烛火,我才发现那是个金锭子。回头望向秦顾,只见他一边往我这边走,手里一边颠着金锭子,似笑非笑的一张脸顽劣而不羁。在经过魏驰身旁时,秦顾用力拍打了一下魏驰的肩。目光不善,满是敌意。收回视线,我低头看向地面,犹豫了。许是我跟于世要过饭,回到南晋又整天为国库发愁,这一见到金银就跟被勾了魂似的,有点走不动道儿。但我也不能就为一个金锭子,折了我公主的傲气,折了“岁世子”的骨气啊。屈身捡金子这事儿,着实太掉价。装作视金钱如粪土,我转头回身,咬着牙根从金锭子旁边走过。“还他么走,给本王站那儿!”随着秦顾的又一声高喝,又一个金锭子朝我砸过来。秦顾这是什么好习惯要是南晋的群臣和富甲一方的商人们都有这样的好习惯就好了,那我这一两年也不用这么愁银子了。我偏头再次躲过,同时用手接住了从我耳边飞擦而过的金锭子。这是接的,不是捡的。送到手的金子,岂有不要之理。我又不是傻子。停下步子,我转身同秦顾行礼。“不知十殿下还有何事”秦顾也不说话。他拖着步子,慢腾腾地走过来。捡起地上那个金锭子,塞到了我手里,然后跟兄弟哥们似的,搂住我的肩,将一半的体重都压在我的肩头,勾着我往宫门外走。秦顾歪头觑着我,大手时不时地捏下我的肩膀。“这身子骨薄得跟女人似的,不知世子玩女人时,是你骑女人,还是女人骑你啊”污言秽语,手脚还不干净。我嫌弃地将秦顾的手从肩头拨下去,朝旁侧挪了一步。“十殿下有话好好说便是,在这宫中勾肩搭背,怕是会有损十殿下的身份。”秦顾不屑地哼笑了几声。硬是不让他做什么,他偏做什么。他再次往我身边凑过来,欲要搭我的肩头。我快步躲过,他便疾步追上。最后硬是从质子队伍的尾端,折腾到了前面。秦顾最后不耐烦地来个环颈锁喉,把我的头困在他的胸怀里。他发狠地道:“别特么忘了在谁地盘上,再反抗,本王搞死你们那几个南晋人。”好女不吃眼前亏。我暂时屈服了。秦顾这下满意了,手臂搂着我肩,歪头又觑着我道:“看世子今天赢本王时,笑得挺开心啊。”我抿唇点头:“运气而已。”秦顾又道:“给本王再笑一个,不笑,今晚本王就去你那番馆睡。”我内心不耐烦地想血刃了秦顾,可念在秦昊苍刚答应让我们南晋人来北臻通商的份儿上,暂时忍了。忽悠哄人这事儿,我擅长。我冲着秦顾,扯唇笑得极开。“这样可以吗,十殿下。”秦顾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打量,勾唇笑得邪魅,频频点头,。“笑得真他妈好看。”,说着说着,他又不正经起来:“笑得本王都想爬岁世子的床了。”“......”秦顾拍了拍我的脸,言道:“若想在这洛安城过得舒坦,以后就给本王听话点。”话落,他将我一把推开,转而带着自己的人,快步朝宫门外而去。出了宫门,便瞧见于世披着红色黑领大氅,同锦鲤站在马车旁等着我。我抱着一箱子金子,紧步朝他走去,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外面多冷,怎么不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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