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端着茶杯的手却顿了顿,盯着手中的茶盏又补充道:“或者,让她为我们所用。”

    一开始他是不把这女人放在眼里的,不过就是个女子,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去。

    这人却一次次给了他惊喜,先是毁了矿山,再是劫走他的物资,还重伤赵呈。

    如今更是弄死了齐尚,还解决了清南洪灾,搅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这样一个人,若是简简单单杀了,实在太过可惜。

    若能为他所用,他的计划就能早一步实施。

    他向来爱惜人才。

    赵呈犹豫了会才道:“王爷,你有所不知,这女人和陆辞简关系匪浅,怕是不会为我们所用。”

    在矿山上他就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最后调查一番才确定这两人关系匪浅。

    谢阳却只是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关系匪浅又如何?她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人还想嫁进安定侯府不成?

    陆辞简可还有婚约。

    他就是再怎么不受陆成渊待见,陆成渊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人,更别提还是个商户女。

    况且,我不信一个被自己深爱的男人背叛了的人,还会为他所用。”

    女人的嫉妒心和恨意可是很厉害的。

    尤其在争抢一个男人时,后宫和后院里的一切就能说明。

    他实在想看那女人脸上露出痛苦和挣扎的神情。

    一对深爱的人最后反目成仇的戏码,他最爱看了。

    想着,他唇边也露出一抹笑意,眼中杀意却没有减弱分毫。

    比起费时费力去弄死江意绵和陆辞简,他更想看两人自相残杀,他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

    安定侯府。

    陆成渊脸色铁青地坐在主位上,听着下面的人回禀,只气得捏碎了手中的琉璃茶盏,怒道:“混账,那小子真这么说?”

    地上的小厮只战战兢兢地道:“是,大,大少爷说他爹早死了,不回侯府,让小的告诉您别去烦他。”

    说罢,他就低垂着头不敢再抬头朝主位上的人看去。

    那位大少爷实在冷的吓人,若不是亲口听了对方的话,他都不敢信。

    明明前几次去找人,对方还只是无视他,如今却让他把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带回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命在。

    陆成渊只气得一把扫落桌上那做工精致的茶壶,又朝着桌上用力一拍,大骂道:“这混账真是翻了天了,去,告诉薛行兆,婚约的事我同意了,让两个孩子尽早完婚。”

    小厮连忙应了声,就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生怕自己的小命和那茶壶一样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陈漱玉却在一旁气得捏紧了拳头,直到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才温声开口道:“老爷,你怎么还和辞简计较呢。

    那孩子自小在庄子上长大,没有人伺候,也没人教导规矩,可怜得紧,这才养成了如今的性子,你要包容他,好好和他说。

    他知道你用心良苦,定会听话的。”

    本以为陆辞简死在清南是简简单单的事,没想到那家伙命大,在去清南的路上几次追杀都没能伤到他,还险些暴露出她来。

    本想着,清南洪水严重,到时候疫病一发,那些人就是全死了也不会有人奇怪,可派去的人都杳无音信,像是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一时间,只急得她在京城恨不得亲自去清南打探消息。

    几个月过去,她都以为陆辞简应当是顺利死在清南时,这人却又好端端回来了,还顺利解决了清南水患,救了卫靖海,捉拿了西凉人。

    这桩桩件件全是升官的政绩。

    原本在督察院当上监察御史都是不容易的事,可这人却马上又要升官了,做了如此多的事,至少也能升上五品。

    如今陆成渊还要把和薛家的婚事给陆辞简,她儿子还怎么能比得上。

    薛行兆那个礼部尚书虽当得一般,但怎么说也是个二品大官,朝中人脉众多,门生也不少,到时候全成了陆辞简那边的人,她和陆林还拿什么和那家伙争。

    越想越生气,她连忙伸手覆在陆成渊背上,顺了顺气,温声道:“老爷,怎的这么急着让辞简和薛家小姐成婚?

    我瞧着辞简在都察院做得好好的,此次从清南回来,定能往上升一升。

    你几个月前不是说要再看看吗?”

    陆成渊只冷哼了一声,不满道:“再不找个人管管那混账,他怕是更不知天高地厚了,都察院的浑水也是他能淌的?

    安定侯府本就被不少人盯着,他如今再一升官,侯府定会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禁卫军一半的兵力在我手上,皇上本就有收回的意思,到时候那些人定要盯着安定侯府。

    那混账就不能进督察院,如今就是升官又如何,只会给侯府招来祸患。”

    原本他对这个儿子的优秀是很满意的,可现下只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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