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一个小厮端着盆浑浊血红的水出来,泼在台阶下,徐永望瞧了,不动声色垂眼。

    裴荇居遇刺的事,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那些住在卢阳县客栈的官员们纷纷过来探望,但皆只是站在庭院的天井里,无人能进门。

    据说,裴荇居受伤严重,昏迷不醒。

    庭院里血腥味直冲鼻子,令他们也忍不住捏了把汗,各自眼神交流了会,心中盘算起来。

    庄绾站在廊下,将这些人的神色皆观察在眼中。

    吕侍卫对他们说裴荇居胸口中剑流血不止,且昏迷不醒。但她是清楚的,裴荇居之前醒来过,还说并没中要害。

    她现在基本能确定,这场刺杀虽说沈宗汲和梁锦羡谋划在先,可未必没有裴荇居的将计就计。

    只是不知,他拿身体作赌所计为何。

    救治的过程是缓慢的。大夫先是给伤口消毒,再以针线缝合,然后上药。观察了会不再流血后才开始包扎,等写完方子结束,已经是深夜子时。

    庭院里原先还站得满满当当的人,早已渐渐离去,现在稀稀拉拉地只剩下几个。

    等大夫出来,这些人上前询问:“大夫,裴大人伤势如何?”

    大夫累得不轻,长叹一口气,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径直出门。

    众人面面相觑,见又有两个官员出来,忙簇拥上去。这两个官员是裴荇居从京城带来的,以前就在裴荇居手下办事,算得上是心腹。

    当听得众人问伤势,这两人也只是摇摇头,然后道:“各位先回去吧,我们也不好说伤势如何,只能说血已经止住了,但具体如何要看明日大人能不能醒来。回吧,夜深了。”

    吕侍卫也上前道:“诸位大人且回,还请莫打搅大人养伤歇息。”

    “好。”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对吕侍卫道:“不论明日大人是否醒来,也请吕统领派人去通知我们一声。”

    “好。”吕侍卫抱拳。

    这厢,庄绾早已经在大夫出门时进了屋子。床榻上,裴荇居已经换了身衣裳。他虽是阖着眼,但庄绾清楚他并没睡着,因为他看见裴荇居耳朵动了动,似乎正在听外头的动静。

    过了会,等庭院安静了,他总算睁开眼睛。

    看见庄绾,他声音些许疲顿:“你怎么还不去睡?”

    庄绾:“你伤成这样,我哪里睡得着?”

    这话又戳了裴荇居某根神经,他眸子顿时变得轻柔。

    “我说过无碍,只是流血多罢了,没伤着要害。”

    他又补了句:“我懂些医术,自己的身子自己了解,过几日便可恢复下床。”

    “那你为何要骗他们说昏迷不醒?”

    裴荇居挑眉:“你看出来了?”

    “当然,”庄绾把自己想到的问题分析了遍:“你让立夏去保护我,估计就是想减少人力。不然,你身边分明这么多高手却还受重伤岂不可疑?”

    “再有,你让吕侍卫把众人拦在外头,只准两个心腹在这里面,外头人人恐慌,猜测各异,想必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裴荇居莞尔,抬手想捏捏她的这聪明漂亮的脸,却疼得扯了扯嘴角。

    庄绾忙摁住他手臂:“你别动了,要什么跟我说。”

    “倒杯水来,我渴了。”

    庄绾赶忙跑去倒水,然后把裴荇居的枕头垫高,使劲地扶他起了点身。

    喝完水后,裴荇居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至于今晚目的为何,你以后就知道了。”

    .

    裴荇居办事雷厉风行,他对庄绾说以后就知道,然而次日上午庄绾就听说了驻军将领徐永望被撤职的事。

    徐永望不服气,还上门来找裴荇居说理。彼时裴荇居刚刚“苏醒”没多久,拿出皇上的手谕,给他按了个渎职的罪,并将他扣押起来。

    紧接着,卢阳的官员有大半被裴荇居遣送出城,只留下几人继续查账。

    而留下的那几人,正是当夜站到子时也不肯离去的人。

    庄绾这才明白过来裴荇居到底是何用意。

    “原来你是想通过受伤一事试探他们是敌是友啊。”

    清晨,庄绾做了粥过去给裴荇居,边布膳边说道。

    裴荇居靠坐在床头,许是流血过多的原因,他唇瓣发白,面容憔悴了些。

    他淡笑了笑:“倒也聪明,都被你看出来了。”

    “贺州官场虽鱼龙混杂,却也存在些廉洁公正的官。”他接着说:“这些人我筛选出来,一来可高效查清贺州赋税;二来,待日后贺州整顿,必定有过半的官员落马,这些人正好可做顶梁之柱。”

    “那徐永望呢,他不是你调来的驻军将领吗?怎么也换了?”

    “此人虽是我调来的,可这人常年守在贺州,我岂敢放心用?自然要找个理由把他换下,我才能在贺州无后顾之忧。”

    庄绾点头,确实有道理。

    徐永望驻守贺州多年,算是这里的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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