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书面色变得阴沉,“没错,正是他,师父还在信中说了什么。”

    桑雀把何不凝给她的刀放在桌上,果然吸引了墨砚书的目光。

    “我娘还提了九歌和我兄长的事情,我爹娘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想带我兄长走,大师兄,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兄长他……对丞相很是忠心。”

    墨砚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找我,又如何得知我在这里?”

    “大师兄应该听说了吧,镇邪司女夜游桑木兰,驾驭阴童,被鬼戏班傀儡师所杀的事情吧?其实那是我和我兄长的谋划,大师兄的事情,都是从傀儡师口中得知,我今晚潜入这里碰上你,也是运气好。”

    桑雀说的这些,墨砚书早就猜到,他点点头,斟酌桑雀此来的真实目的和用意。

    “那你原本潜入这里,是想做什么?”墨砚书问完,又咳嗽了一阵。

    桑雀毫不避讳,“当然是为了协助大玄打败鬼戏班,阴童需要的东西也在邱万钧手里。况且身为九歌的人,我也不想看到鬼戏班把整个秦州变成死域,提到这件事,我想知道,大师兄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桑雀的回答滴水不漏,还反将一军。

    墨砚书正想着怎么回答,桑雀又道,“现在大家都视你为九歌叛徒,望山城那件事,大师兄是不是在暗中推波助澜?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大师兄所为确实有违九歌初心。”

    “我原本也是不相信大师兄的,但是前不久找到我娘留给我的信后,看到我娘在信中提及你,说她信任你,还嘱托我有事来找你,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另有苦衷。”

    墨砚书眉头蹙起,偏头剧烈咳嗽了一阵,他很挣扎,不知道该不该信桑雀。

    直觉上,他觉得桑雀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但背后的目的不真。

    但是感情上,桑雀说师父信任他,这一点直击他软肋。

    他到目前为止的所做所为,不为自己,不为九歌,不为天下,只为师父一人。

    他要为她报仇,哪怕为此毁掉这天下也无所谓,更何况,师父也曾说过,如果这里的一切都不存在就好了。

    师父没有跟他说太多她的事情,但他能感觉出来,师父不喜欢九歌,不想要承继九歌的使命,这里的一切都让师父感到疲惫。

    师父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重复着对她来说无意义的任务。

    唯有面对她自己的相公和儿子时,师父才像个活人。

    可偏偏,她的相公背叛了她,师父那时的绝望和痛苦,他还历历在目。

    桑雀给墨砚书倒了杯茶,递过去,墨砚书没有接,捂着嘴强忍着,等到平复之后,对桑雀冷言道,“我在这里有我自己的目的,趁我现在还没有反悔,你最好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桑雀放下手里的茶,坐在那里没有动,打感情牌没用,那就只能换个思路。

    “你怀疑鬼戏班的班主就是左今也对不对?”

    墨砚书猛地抬头,盯着桑雀。

    桑雀继续道,“外面很多人都这么传,包括我前不久见过铃医,她跟我说了一番话,也让我觉得鬼戏班的班主就是左今也。左今也他贵为丞相,待在盛京不出,想要杀他难于登天。从鬼级到鬼神级,除了香火,也需要恐惧,就像阴阳之道一样,缺一不可。”

    “他若是班主,今夜就是他集齐恐惧和香火,迈入鬼神境的最佳时机,他若不是班主,今夜也是最佳时机,他和真的班主必定要进行一场角逐,最后只能有一个人迈入鬼神境。所以只要外面那场仗能打到最后,不管谁赢,死的人够数,班主就能得到足够的恐惧之力,也能吸引左今也到来。”

    话说到这里,桑雀已经点明了墨砚书的目的。

    他要确保这场仗打到最后,谁输谁赢他都不在乎,这是钓鱼的鱼饵。

    墨砚书失笑,“你很聪明小师妹,如果你现在也在六层,我完全可以拼尽一切助你做一回渔翁,可惜你还差得太远。这最后的晋升一旦开始,莫说这建水城,整个秦州都会变成死地,所以你还是走吧,回你来的地方去。”

    古往今来,从无活人能够跨过鬼级到鬼神级之间的那道关卡,鬼级都已经是半人半鬼,到了鬼神级,人将不再是人。

    所以这一道关,凶险异常,偏偏这位班主和左今也都想要跨过去,不管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们的**最终导致了秦州的陷落。

    他烂命一条,要想弄死左今也,唯有在左今也晋升的关头下手。

    桑雀叹气,“我娘有没有告诉过你,她那个关于如何终结鬼怪时代的设想?”

    墨砚书蹙眉,“什么设想?”

    “让一个驾驭恶鬼的走阴人,保持着人的理智成为鬼神,踏入九幽第九层,以天下鬼怪无可匹敌的力量,让自身所驾驭的鬼吞噬天下所有的鬼怪,以此来终结鬼怪时代。”

    墨砚书露出震惊的神情,桑雀这话突然让他想明白一些问题。

    难道说,这才是左今也这些年到处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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