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日。

    皇宫,御书房。

    永兴三十一年,第四次御前内阁扩大会议。

    “陛下,西线运河进展顺利,预计八月底可以全线贯通。”

    大司农卫忠先率先出列陈述一件大喜事。

    “本相记得,施工方案里,光颖水中上游疏通独占三成工程量吧?”

    姜云逸忽然开口打断了大司农施法。

    卫忠先感觉情绪都不太连贯了,恼火地道:“颖水疏通本就要在冬日枯水期进行!”

    姜云逸淡然道:“那就不能叫全线贯通,顶多就是勉强通航。”

    众人侧目审视姜云逸,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要鸡蛋里挑骨头。

    难道是在内阁妥协以后,要从府寺身上找补回来?这也太欺软怕硬了吧?

    卫忠先斩钉截铁地道:“反正南粮可以北运了,这就是一件大好事!”

    姜云逸笑容可掬地道:“大司农莫要生气,我这只是谨慎惯了,怕朝廷措辞不严谨,授人口实,毕竟天下人都盯着运河呢。”

    这翻云覆雨的口气和措辞,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卫忠先冷哼一声,理了理不连贯的情绪,却仍然腆着老脸道:

    “陛下,去岁透支许多税赋,今年朝廷用度缺口巨大,刚入年中就已快入不敷出,请陛下御批,从央行贷款一百万万,分五年还本付息。”

    众臣震惊地看着卫公,卫公馋央行的身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特么看着不眼馋?

    可是,一张嘴就要一百万万,这是馋疯了吧?

    不过姜云逸那小子算无遗策,怕是早就洞若观火,所以才主动找茬搅局。

    内阁争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结,竟然没有外溢出来,导致各方都无处借力,被迫偃旗息鼓。

    可各方哪里会死心?

    仅凭年老色衰的卫公,肯定不可能从姜云逸那头貔貅嘴里抠出钱来,所以主动做球给皇帝。

    而新君确有与府寺抱团取暖的政治需要。

    当太子时需要笼络好大佬们抬轿子,如今当上皇帝了,亲王们明显没机会造反的,总该笼络府寺上卿反抗内阁压迫了吧?

    内阁权力实在是过大了,确有限制一下的必要。

    感受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姬十三略显迟疑,下意识看了一眼姜云逸,却见对方并未眼神威胁,反倒闭目养神起来。

    “大司农,大致有哪些缺口亟需填补?”

    皇帝没有拒绝,也没有完全答应,反倒是要大司农把财政缺口摆出来掰扯个清楚明白。

    做了十一年大司农,这显然难不倒卫忠先,但他并不敢怠慢,因为那姜小贼最擅长无中生有,而司农寺许多地方漏风,当即神色郑重地道:

    “回陛下,其一,各地府库官仓空虚,去岁掏空了司棣、兖州、青州、冀州、幽州五州。

    钱尚可勒紧裤腰带,但粮食干系地方稳定,需得尽速充实,这个缺口是二万万石。

    朝廷去大量收购,今年年景中平,江淮之地约莫石米一二百钱的样子,加上人工漕运,填满五州官仓需要将近三四百万万钱。

    今年可先填充一成,约莫要三四十万万钱。”

    许多官员神色怪异,大司农这算盘打得,噼啪乱响。

    卫忠先先列了一条,就下意识看向姜云逸,却见对方仍旧闭目养神,心里很没底,看向皇帝道: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

    姬十三一阵无语,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大概是真的。

    姜云逸蓦地睁开眼睛,道:“大司农继续说。”

    卫忠先没好气地道:“你有话就光明正大讲出来,莫要留着坑人!”

    御书房中气氛登时怪异起来,大司农显然是被坑怕了。

    “一事一议,有话赶紧说,不准杀回马枪!”

    “就是就是!”

    不少人赶紧出言附和,和这竖子斗争,一定要寸土必争,能咬一口是一口,决不能被其战略迂回一网打尽了。

    “明相如何说?”

    皇帝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了一点,也跟着给了一些压力。

    姜云逸先朝着皇帝拱拱手,然后转身面向卫忠先,问道:“敢问大司农,今年的税赋,应该比往年多不少吧?

    豫章一年两熟,两千万亩公田,该有多少公粮北上?西线运河八月底就能贯通,漕运比陆运能节省几倍粮食?”

    卫忠先身为大司农,对于钱粮之事肯定门儿清,当即道:

    “去岁抽空了五州官仓,运河只能解决沿河之地燃眉之急,但远一些的地方却是还得陆运过去,靡费巨大。”

    姜云逸果断道:“今年看起来不会有大的水旱灾害,乡下小农当能自给自足,只要看顾好有限的大城即可。”

    卫忠先立刻反驳道:“官仓空虚,社稷不稳,必须早做打算。”

    姜云逸忽地问道:“敢问大司农,去岁北伐前,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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