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是柳垂莲,也是在【侍仙阁】……工作?”秦月歪头想了一下,她不太确定该如何形容【侍仙阁】和其成员之间的关系。如果是单纯的师徒关系的话,现在的柳垂莲却在拿着【侍仙阁】的工资,明显和主家那边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但如果只是上级和员工,柳垂莲也确实说过她是在【侍仙阁】修炼成现在这样的。

    具体感觉有点像是研究生、博士什么的毕业之后、直接留校任职做了老师一样,还顺带教着新加入【侍仙阁】的成员。

    “怪不得。”提到这个名字,董非看了看另外两人之后,一起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们认识柳师父?”虽然秦月对柳垂莲酒蒙子一样的生活态度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但现在是在外面,师父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留一些的。

    至少也要称呼她一声【柳师父】。

    “怎么可能不认识,”董非笑着回答,语气中充满了对那个酒蒙子的崇拜之情,“三年前讨伐【邪仙】的那场战斗中,如果不是刘前辈的复合型防御法术,恐怕当时的【除魔部】一个人都回不来的。”

    “我们仨就是侥幸活下来的其中之一。”董非发动了车子,越野车挺结实的,除了顶部有些变形之外,动力方面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当时以我们【鸢尾】小队的实力,顶多也就能在后面制作【符】,根本没有上前线的资格的。不过柳师父在柳师父的防御法术之下,我们成功从【邪仙】最后的一击中活了下来。”

    “……可惜,在那场战斗中,柳师父失去了她的未婚夫,她本人也整日酗酒,不久便被调离了本部,从那之后便没人再见过她了。”招呼队员们上车,董非转头看了一眼后座的秦月,“她现在……过得还好么?”

    “……我们仨那天在酒吧喝的所有的酒加在一起,大概是她半天的量。”秦月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自从那日在酒吧喝醉之后,她对柳垂莲酗酒的习惯就没那么大的意见了,甚至还有些崇拜——自己喝那么一点就已经要死要活的,不仅抱着马桶吐了半天,甚至睡丢了一天。

    那家伙每天都在酒精中毒的边缘徘徊,到现在不仅身体健康,酒量还隐隐有着上升的趋势——

    这就是人类中的【天才】么?不仅学什么会什么,就连喝酒也这么有天赋。

    真是优秀到令人嫉妒。

    “哈哈哈哈……倒是符合柳师父的秉性!”董非三人听得哈哈大笑,刚刚和【祸乱】对峙时的紧张气氛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这并非是【鸢尾】小队成员的性格很乐观,而是他们在强迫自己乐观起来。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快速调节自己的心情,尽可能让自己的心情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变得轻松起来。

    他们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吕家姐弟两任队长的仇恨,他们一直都记在心里。但既是在【除魔部】中,【离别】就是每个人都必须要学会的一个课程。总是紧绷着神经的话,心理会出问题的。

    无论是董非还是另外两人,谁也不想因为这种完全可以避免的事情把命给丢了——如果无法适应,那么还是快点离开【除魔部】吧,那样的人,死得通常都是最快的那一类。

    而且死得毫无意义。

    关于对方心情的快速转变,秦月也是十分佩服,她心中一直有着执念,导致很多时候的判断都会有很多瑕疵——比如刚刚那场战斗,如果她还能沉得住气一些、等【祸乱】再靠近一点,或者小心地提醒另外三人、让他们与自己一同和【祸乱】对抗的话,或许结局会有所不同。

    秦月是武夫没错,但她不是莽夫,很多时候打架这种事,还是需要动脑子的。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柳垂莲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灯泡,五秒钟后,屋内响起了一声大大的喷嚏。坐在炕上缓了好一会儿,柳垂莲才打了个哆嗦,将电暖气的温度又提高了一个档,同时向炕头旁边的小火炉中扔了几块木头,随手用法术将其点燃,这才缩回了被子里,喝了一口二锅头暖了暖身子。

    从正月十六直到今天差不多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柳垂莲再次体会到了【自由】的重要性。

    钟秋跟着司马钰出门了,再没有人一直在耳边唠叨个不停——

    如果那个女人现在还在的话,肯定会让她收拾地上散落的酒瓶子、将使用过的碗和盘子及时洗干净、生活垃圾也不可以一直堆在屋内的垃圾桶和屋外的垃圾袋中,一定要及时扔到巷口的垃圾箱、吃外卖剩下来的盒子不可以随便丢、炉膛中的灰尘一定要定期清理……

    ——每当她想起这些事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打个哆嗦——她只是从古书上、从【七圣】的口述中听说过【鬼魔灵】的印象,但她实在是想不到,被称作三界中【行走的恐惧】的那个【鬼魔灵】,性格和生活习惯竟然是如此的正规。

    至于有多正规——有那么几天,柳垂莲甚至将收拾地上那些酒瓶子、擦着窗框、门框上的灰尘、扫着院子、掏着灶膛灰尘的那个女人的身影,和自己已经过世的老妈的身影给重合了起来。【妈妈】这个称呼,柳垂莲差一点儿就叫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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