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离开皇宫的陆远没有回礼部馆舍下榻,而是直接去了张治的府上。

    而这个时候,张治、徐阶、韩士英等足有七八个江南党在京高官都齐聚在张治的书房内等着,他们都知道嘉靖召见陆远的事,也知道一定会谈及开海,所以会有大事发生。

    一见陆远进屋,众人都齐齐起身。

    “伯兴来了。”

    “见过皇上了?”

    “谈了什么,是不是开海的事。”

    面对着这些询问,陆远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到为自己留的空位,接过都察院右都御史岑骏声送来的茶水沉吟开口。

    “今晚皇上召见我,确实为的开海的事。”

    张治问话道:“谈的怎么样,咱们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北京有内阁有皇上,南京只有内阁?那岂不是说江南六省一直隶做什么事都名正言顺了。”

    屋内响起一番嘈杂声,韩士英咳了两声压下议论:“既然伯兴说支持那咱们就支持,不过,皇上是什么态度。”

    “另外,国家有一个内阁,有了内阁就有了严党和咱们江南党,如果南京也设立一个内阁,谁入阁谁不入阁?

    到那时候咱们江南党又会分成浙党、楚党、直隶党、两广党等乱七八糟的地方党派,继而形成党内有党的复杂局面,为了争权夺利继而离心离德,现在是咱们和严嵩做最后决战的关键时刻,扳倒严嵩这个大奸臣,就能使忠良有出头之日,为朝廷尽除奸佞,因此不能在这个时候生内乱,因此我拒绝了皇上。”

    陆远点了点头:“陆某有个想法,开海之后,织造局和市舶司出海所需的货物要从户部开条子取用,等出海回来之后,取用多少货物折市价将银子还给户部。”

    “支持吧。”陆远喝口茶,拧着眉头说道:“再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在南京设立内阁?”

    张治沉喝一声:“安静。”

    “什么?”

    哪有一个国家两个中央的道理。

    人入内阁,但是留南不留北,这相当是把整个江南都让给陆远来管了。

    压下杂音之后,张治面色严肃的看向陆远:“伯兴没同意吧。”

    以后再没有人能对江南的发展指手画脚了。

    陆远又说道:“一开始皇上打算在南京也设立一个内阁出来,让我出任首揆组阁。”

    “就算咱们支持开海,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朝廷的钱全部被司礼监那群阉宦给侵吞吧。”徐阶言道:“这样对国家也不是好事。”

    陆远摇了摇头:“这么做,整個国家还不乱套,尤其是北方士林只怕会一夜之间炸锅,对咱们整个江南口诛笔伐,江南本就比北方富裕,如今再拥有完全独立的内阁,南北失衡将会极其严重,过不了几年矛盾一定完全激化,南北内战不可避免。”

    现在不能设?以后也不能设!

    “没有,这怎么可能同意。”

    顿了顿,陆远又道。

    所有人这才松出一口气,有回报就行,总不能白白替皇帝干事。

    “伯兴考虑是对的,南京不能设内阁,起码现在不能设。”

    “让我入阁,加太子太傅领东阁大学士,但人不在北京,留南京继续主持考成法,将来开海之后,开海事务也由我来主持。”

    成本给国家,利润归嘉靖。

    “可这成本才多少银子。”徐阶不满道:“一匹上好的苏绣,国内才卖十两银子,卖出去就是五十两开外,精磨的细盐,国内一斤才不过十文钱,可是卖往海外值接近一百文!十倍啊。”

    大明朝对外倾销利润最大的其实就是盐,精盐。

    这个时代,加工精盐的技术只有大明有,细白如雪,而非海边那种又脏又成块的海盐,所以销量很好。

    陆远看了眼徐阶,若有所思。

    这徐阶对这些价格很清楚啊。

    是因为走私还是说以前和汪直也有联系?

    不好说。

    陆远也没再去想,点头道:“徐阁老说的不错,海贸的利润是巨大的,不过我已经和皇上说好了,既然要通海贸就要规范,不能说朝廷干朝廷的,民间干民间的,大家一窝蜂的全都造船出海,要统一且规范的管理。

    出海需要海船,海船只能走港口,有港口就能征税,关税。”

    “关税?”

    “出港要收出港税,进港要收进港税。”

    陆远举出一个例子:“比如说织造局装了一船丝绸,其价值为五千两白银,走上海出港,则上海的港口收两成税,即一千两,市舶司从南洋运来一船香料,价值为一万两银子,入港同样要收两成税,即两千两,这就是个举例,具体收多少关税,到时候咱们再酌情来定。

    定下这个规矩后,即使是织造局和市舶司的船出口货物出海或者进口货物入港,咱们的港口都可以进行征税,他们赚他们的,咱们就靠税收便好。”

    这个时候大家伙总算明白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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