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经历司出来,陆远就算是进入假期生活了。

    从今天,嘉靖二十七年腊月二十号开始休假,一直能到嘉靖二十八年正月初八再上值。

    虽然这年头没有春节联欢晚会,不过也没有调休,连着小二十天的假,多舒坦。

    陆远没有急着离开杭州去淳安,而是带着陆林等几名家仆开始可着杭州城转了起来,顺便采买些年货。

    男人对逛街没有兴趣,但是对花钱的兴趣并不比女性差,挥霍起来那更是毫无节制。

    陆远不是于谦、海瑞那种指着朝廷俸禄过日子的清贫官,银子这东西陆远可不缺,不仅不缺还有的是,故而就是两个字。

    挥霍!

    有用没用的买了几大车,若不是人手不足,陆远还能接着买下去。

    “老爷,那么多东西,咱们怎么运回去啊。”

    陆林望着眼前几大车各类年货礼物,一时间泛起了难。

    “这三车送去藩司、臬司、河道衙门,这两车一车送往建德、一车跟咱们回淳安。”

    陆远早就做好了规划,他买了那么多东西当然不可能全带回淳安,这次回淳安休假陆远不打算再专程跑回来送礼,当然要提前将礼物准备好。

    陆林哦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问上一句:“老爷,咱们这次不送银子了吗?”

    去年年关的时候陆远去建德给知府骆庭辉送礼可还带着银子呢。

    “这次不送银钱。”

    现在浙江连主官都没有,他给谁送银子去?巡抚朱纨去北京都察院述职要到年后才能回来,现在浙江就剩马坤一个按察使主持大局,朱纨早就提醒过,这马坤和他们严党不是一路人,真要送银子反而是授人以柄。

    送点年货啥的礼节到了就行。

    更何况这些东西也不是送给个人,而是直接送给衙门,上上下下的官吏们一起分,谁也挑不出陆远的毛病来。

    “你们抓紧去办吧,陆林,跟我走。”

    “老爷咱们去哪?”

    “去办一件天大的事。”

    陆林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这個时候能有什么天大的事,直到跟随陆远进了一家木工坊后才知道后者口中天大的事是什么。

    婴儿车、婴儿床、摇篮、小木马、拨浪鼓。

    施芸是五月份测出的喜脉,算着日子,生产也就是这一个月的事了,陆远这个当丈夫、当爹的可是一直记在心上呢。

    确实是天大的事。

    “公子如此顾家,令夫人真是有福气。”

    木匠坊的木工大叔收了钱,满脸的笑模样不忘给陆远道喜:“将来令老爷也一定是人中俊杰,金榜题名的状元郎。”

    “哈哈哈哈,借大叔您吉言了。”

    陆远给了银子收了货,刚准备转身离开,身背后突然响起一惊疑声。

    “恩、恩公?”

    诧异转身,陆远便看到一壮硕汉子正呆呆的望着自己,只觉得好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是谁来着?”

    “恩公,是我,那日街边卖身葬父的刘三田啊。”壮硕汉子刘三田跑到陆远面前,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咚咚的叩了三记响头,再抬头满脸的激动:“那日恩公没有留下名讳便离开,在下葬了父亲大人就在这杭州城内寻了份差事,想着能寻到恩公的消息后便去追随恩公鞍前马后。”

    陆远可算是想起来了,一拍额头后笑了:“咱俩倒是有缘分,杭州城这么大竟然在这碰到了。”

    “恩公,请让在下跟随您身边伺候吧。”刘三田请求道:“牵马赶车、端茶倒水,您让在下干啥都行,给在下一个报恩的机会。”

    陆远笑了,弯腰扶起这刘三田打趣道:“牵马赶车,本老爷自有车夫,端茶倒水的活,本老爷放着俊俏的丫鬟不用使唤你个大老粗啊。”

    刘三田挠头傻乐:“那恩公说在下做什么在下就去做,现学都成。”

    “真要跟本老爷走?”

    “嗯。”

    “也成,再见也是缘分,那就全了这段缘分。”

    陆远不是矫情的人,杭州城几十万人,茫茫人海两度相逢,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眷顾刘三田,给了后者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自己便成全这段缘分。

    “跟本老爷走吧。”

    陆远看向木匠大叔,拱手道:“对不住了大叔,来这买您些东西还挖了您一伙计。”

    “不碍事不碍事。”大叔呵呵笑着道:“这几个月来没少听三田口中念叨着恩公,想不到原来恩公就是公子您,老朽亲眼看到这桩缘分也是一种幸事,更是沾了三田的福气啊。”

    陆远不复多言,拱手告辞离开,带上了一车的木工活还多了刘三田这么一个新家仆。

    杭州离着淳安不远,陆远归心似箭,因此一日光景便赶了回去,好在沿途风平浪静,加上有邓连三带着五十名兵丁护卫,那是安全的很。

    身为按察使司的三把手,陆远本身就有调兵权,浙江地界,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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