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东喜叹了口气:“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的到来,会这么晚!”

    “晚?你给咱家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喜大人敏锐捕捉到了什么,面色越发难堪起来。

    “你们来晚了!”闫东喜苦笑摇头:“本来,我的确私藏了一份案宗,里边虽然没有能够让廖府牧平反的直接证据,却能间接证明当年叛军和廖府牧并无瓜葛,甚至廖府牧在出事前已经察觉到了叛军的存在,修书一封准备次日发往京城求援!”

    “这封急报不就是直接证据吗?”喜公公怒斥。

    “丢了!就在出事儿的前一天,廖府牧急切找到我问询有没有夹在卷宗中,归档到了府衙文库,我前去文库查看并未发现,等我回来向廖府牧汇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闫东喜情绪低沉:“廖府牧是个好官,他想让幽州变得更好,想让幽州百姓过得更好,可也正因为他是个好官,他没斗过哪些士绅,没斗过那些丧心病狂的奸商污吏!”

    “等等!你刚才说,我父亲是死在府衙里的?”廖幽幽抓住了重点。

    “没错,廖府牧死在自己的书房之中,我喊了府衙的护卫,可没人出现,我只能前往城卫军求助,可等我带着城卫军回到府衙的时候,书房里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别说廖府牧的尸体了,地上连一滴血迹都没有!”

    闫东喜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表情痛苦且狰狞。

    “后来,我带着城卫军在府衙到处寻找痕迹,搜捕刺客,没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呢,丁一袁突然赶到府衙,他带着私兵控制了府衙的官员,还持有巡查司的令牌,临时节制幽州城卫军,宣布廖家参与谋反,开始对廖家进行抄家,我被他们胁迫一同前往,在廖府牧家中书房里,我看到了和府衙书房一样的现场!

    只不过这一次,廖府牧趴在书桌上,血液浸湿了桌上的自悔书,他被认定畏罪自杀,用的是一柄短刀……”

    话说到这儿,闫东喜已经泣不成声,他陷在回忆中太深太深,仿佛一抬头就能看到廖府牧的音容笑貌。

    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活在自责和愧疚之中。

    为了苟活,为了家人,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躲在文库里安安稳稳当一个无足轻重,谁也不会忌惮,谁也不会在乎的书记员。

    再后来,他借着一场大病,装出快要病死的模样,带着被他藏起来的卷宗回到了墨石镇。

    “卷宗呢?被你藏起来的那一部!应该就是文库里缺了的那一部吧?”赵庆开口问道。

    闫东喜哭笑起来,豆大的眼泪如同连线的珍珠滑落。

    “我对不起廖家,对不起廖府牧!就连最后能证明他清白的东西,我也给弄丢了!丢了呀……”

    丢了?怎么会丢了?

    廖幽幽急切上前正要发问,却见闫东喜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她,双目猩红布满血丝。

    “大小姐,算我求你,不要想着报仇了!这个仇,咱们报不起啊!”闫东喜不肯吐露那卷卷宗的下落,宁愿背负上廖幽幽的怨恨。

    廖幽幽扭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赵庆。

    赵庆阴沉着脸扫视闫东喜:“你说这个仇报不起,因为你知道廖府牧谋反一案的背后黑手,是皇族,对吧?”

    闫东喜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看向赵庆:“你,你怎么知道?不!不是!不是那样!你别乱猜,千万别乱说啊!”

    赵庆点了点头:“那我大概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肃王当年就已经升起了反心,甚至他已经做出了某些尝试,也就是你所说廖府牧发现的那支叛军!

    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肃王的尝试注定要失败,就在他即将因为廖府牧而暴露的时候,京城有神秘力量入局,这股力量和肃王达成了某种协议,用廖府牧和幽州作为替罪羊,洗清了肃王身上的罪责,同时也拿捏住了肃王的把柄!

    闫东喜,本王猜的可对?!”

    本,本王?!

    闫东喜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向赵庆,而后又看向廖幽幽。

    忽然,他笑了。

    “哈哈哈哈!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幽王殿下,大小姐以后,就拜托您代为照顾了!”

    赵庆感觉到哪里不对,喜大人已经蹿了出去。

    他双手掰开闫东喜的上下颚:“别犯傻!快吐出来!幽王保你不死!”

    闫东喜仍然在笑,笑声越发刺耳。

    “哈哈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什么都别想从我嘴里问出来!哈哈哈哈……”

    廖幽幽也意识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到闫东喜跟前,不管不顾探手去扣他喉咙,可还是晚了一步。

    闫东喜浑身猛然绷直,而后七窍流血身体渐渐瘫软了下来。

    但直至最后一息消散,闫东喜的脸上仍挂有欣慰的笑。

    “厚葬了吧!”赵庆叹了口气。

    喜大人点了点头,闫东喜身上那股子倔强让他也很是钦佩。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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