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摇欲坠的牌匾,“晴明楼……”

    小白顺着秦萧的吟诵同样看到了那个牌匾,不知为何怒上心头:“晴?分明就是一片乌云!它也好意思叫这个名字?”

    秦萧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门口的荒芜一览无余,也只有那个破败的牌匾透露着些许贵气,强装的贵气罢了。两人没有再逗留,跨过了门槛走进了屋子里。小白越过门槛之时,还重重地踩了脚下这碍事的木头一脚,震得整座木质楼房都在颤动,荡出一片尘土。

    踏过门槛,刺鼻的胭脂味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重的霉味儿。小白这一次没有捏住鼻子,仅仅只是在鼻前扇了扇。在厅堂两侧,是两扇不存在的门,一扇后面连着腐朽的楼梯,一扇后面满是黑暗。

    仅一墙之隔的后方,是两间房间,卧室大小的两个房间却被木板隔成了足足八个狭小的隔间。每个隔间里有一张床,床单正是霉味的主要来源之一,床板也早已断裂了。

    一张半人长的床占据了隔间的全部,其他诸如梳妆镜、粪桶、尿壶之类的只能拥挤地排在床上的小长桌之上。仅仅是靠近这个黑暗的房间,一股无法散去的臭味就让小白再一次有了想吐的冲动。

    她不敢再细看,只能探出神识去观察。眼前的隔间中她找到一张残留的被褥,上面满是污垢与血迹,静静地躺在最深处的角落。隔绝的木板之上,零星地挂着几个钉子,上面有一张张写着名字的牌子,但名字早已被抹去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被抹去的名字,小白松了一口气。

    另一侧的楼梯显然不能支撑一人的重量,小白向上探出神识,上方的格局与下面并无不同,无非就是因为受到天花板的限制,房间要矮上不少。大概秦萧要躬着身子才能正常行动。

    但无论是楼上楼下,有一个细节是相同的——几乎所有有人活动的地方,都布满了抓痕与刻画。当然了,还有血迹。

    再次环顾着被尘土覆盖的厅堂,小白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颤抖着问道:“小哥,这是不是荒废很久了?都霉成这样了。”

    秦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向侧墙边上,看着墙上那张字迹斑驳的告示。小白跟在他身边,看的却是这一整面墙。

    乍一眼白净的墙面什么都没有,但仔细观察又能看出很多东西:杂乱的指甲印、浅淡的唇印、如出一辙的抓痕、甚至溅射而出的血迹……

    脏透了。

    小白不敢再去看这面墙,只能再一次攥紧了秦萧的手。这个时候,他低沉的声音缓缓流进了她的耳中,刺得她心疼。

    “这里早在荒废前就发霉了。”秦萧扭头看向小白,眼神中的悲凉让她心悸,“这里是在靖安十七年的时候下令废弃的,已经十三年了。而废弃的原因……”

    “是什么?”

    “靖安十二年路温舒任职临淮太守,十四年自临淮郡周边城市为试点开始打击不合规的青楼,这里就是那个阶段的被查封的。”秦萧指着墙上的告示说道:“这里,以前是一座咸肉庄子……”

    咸肉庄子,一个在花客间并不算陌生的名词。在合欢宗还没有在南市重建秩序前,几乎所有的青楼都能分为四个级别:书寓、堂子、咸肉庄以及开门堂子。望文生义,咸肉庄子就是将姑娘们视作市场里的咸肉,任人宰割。

    很幸运,秦萧懂事的时候已经过了风风火火的清扫期,此时合欢宗等以双修着称的宗门重构的秩序被接纳。所以他并没有真正见过所谓的青楼四等,只在莫凡与青叶城居民的讲解中略知一二。

    经过秦萧的解释,小白终于明白了自己恐惧的来源——因为这里是过去的地狱,专门折磨女子们的地狱。而她一路上看到的那些痕迹,都是无数女子在此处留下的呐喊,无声的呐喊。

    “小哥,为什么朝廷没有下令禁止呢?”

    “因为钱。烟花巷才多长?可它一年创造的财富是真正的天文数字,贡献的税收同样如此。税收的多寡直接关系到一个地方的居民生活,也关系到某些人钱袋子的厚浅。人的本性是贪婪的……”

    “我老爹有一句经常说,‘王朝统治下的社会,本质是吃人’。她们是最弱势的,也是最先被吃的……”

    小白木在了原地,她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秦萧也是如此,他不过是照本宣科地回忆了过去莫凡告诉他的理由,可这些事情对于他这个只有十九岁的青年来说,又能明白多少呢?

    “难道说,花姐姐的合欢宗也……”小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双手死死抓住裙摆,揉出一朵向内绽放的花。她对自己的想法感到难以置信,但又找不出错误的地方。她救助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莫秦萧。

    “我不知道。”秦萧摇了摇头,小白见状立刻踉跄两步,双眼被泪水浸透,差一点被现实击垮而倒地的她,即使被秦萧扶住了也在微微颤抖。

    “但我能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合欢宗的故事。”

    听到事情有转机,小白惨败的脸上好不容易才升起一丝血色,“你说吧小哥,咱应该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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