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也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恐惧,俏丽的脸上满是惶恐,媚眼不在,只有乞求。

    狰鬼郎是无情的。手起,棍落,一朵娇丽的花死在了他的面前,和路温舒一样。两人的血融合在一起,一同流向大地,沾染了狰鬼郎的靴底,为缓步离去的他,留下了一串不甘的印记。

    见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持钟的狰鬼郎轻轻摇了摇手中铃铛大小的黑钟,两个虚影便从地上的尸体上缓缓升起,带着一脸不甘与惊恐,在挣扎中飞入了钟内。另一个狰鬼郎收起了武器,掏出一本黑皮的簿子,在两个名字上打下来叉。

    整理好太守府内的一切,布置出一副遭到抢劫的样子,又在两人身上伪造了诸多如踩踏、奸杀、啃食的痕迹,营造出太守府被难民洗劫的假象后,便趁着夜色赶往南市,他们要抓几个难民来制造更加完美的惨案现场。

    又一场屠杀在昔日繁华的烟花场内,开始了……

    “嚯哦!狰鬼郎下手够狠的啊!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处理方法,能写出这些的,可真不是一般人。”

    姜傲雪翻阅着手中不足拇指大小的小册子,对着身边的路温舒感叹道。而路温舒看着从两个正自娱自乐,发癔症般在太守府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狰鬼郎,犹有后怕地叹了一口气。

    “姜姑娘,这两位你要如何处置?”

    “现在只是用幻觉困住了他们,但一受到刺激就会醒过来,最好找个地方关起来。虽然不是不能杀,但……路太守有魄力杀了两个狰鬼郎吗?那可比大不敬的罪名严重多了,可是要以谋反论处的。”

    姜傲雪似笑非笑地看着路温舒,又指了指她插在地上的剑,意味深长。路温舒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以她的立场,一旦杀了这两个狰鬼郎,那就不是个人的问题了,会直接引发合欢宗与大乾朝廷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矛盾。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合欢宗,都不愿意看到这个发生。

    而路温舒既然已经得罪了狰鬼郎,在他们眼中已然是个死人了,为何不干脆一了百了,由他动手杀了他们呢?

    路温舒沉默了。

    对他来讲,官位算得了什么呢?富贵他享过了,荣华也有了,上无家老需赡,下无妻儿待养,孑然一身的他既然已经被盯上了,本是死罪一条,再犯一次又何如你?

    他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思索片刻,路温舒郑重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路某就做一回恶人。还望姜姑娘将所有罪名推到路某身上,还临淮与东海百姓一个太平。”

    “没什么其他想说的了吗?”

    “路某孑然一身,了无牵挂,除去满城百姓,再无其他。”

    “……我知道了。不过我事先说明,我的立场不能代表合欢宗的立场。我能在朝廷的人来之前,尽量维护临淮城内治安。但朝廷来人后,我就无能为力了。但我答应你,会尽量保护多的百姓的。”

    “有姑娘这句话,足够了。”

    路温舒释然地笑了笑,随后拔出了插在地上剑,毅然决然地走向状若癫狂的狰鬼郎。

    路途不算遥远,他也走得不算慢。十步左右,便来到了狰鬼郎身边。此刻他们身上防御已卸,神志不清,如同待宰羔羊一般,正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一咬牙,一闭眼,手起剑落之际,只听见一阵轻笑,手中长剑飞出坠地,发出泠泠的悦耳声。路温舒一脸疑惑地看向姜傲雪,却见她正向着自己款款走来。疑惑之际,她已经拿起了掉在地上的剑,一剑封喉,了结了两个狰鬼郎。

    于此同时,远在京州的太安皇宫内,某间不为人知的密室中,两盏烛火的熄灭,吸引了守灯人的注意。在确定了烛火所属以及他们所在的位置后,一份密信已经呈到了杨詹睿的面前。

    “姜姑娘是什么意思?”

    姜傲雪一改方才轻佻的态度,一脸严肃地看向路温舒,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带有鱼鸟纹路的卷轴,恭恭敬敬双手捧着,递给了路温舒。

    “奉宗主命,我且暂代合欢宗,对路太守进行试探,调查是否值得信任。如今考验已过,还望路太守海涵,毕竟事关十万东海难民,不得不谨慎些。”

    路温舒没有恼怒,也没有任何不满,他只是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接过了这份由合欢宗宗主亲笔的书信。姜傲雪回避数丈,只留他一人阅览。

    阅毕,路温舒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随后按照信中的指示将它焚毁。听着此刻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莺莺燕燕般的娇俏声,一又一道灵力波动在城中出现,他知道无论是临淮百姓还是东海难民,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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