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哀嚎声自外向内,响彻整个东海。几乎所有人都在奔逃,几乎所有人都在哭嚎。

    那些没有动静的,都已经死在了。

    唰——

    如周许国所言,下雨了。

    雨下得很大,几乎听不见雨滴落下的声响,只有连绵不断的冲刷声。冲在屋檐、冲到墙壁、冲在街巷,冲进东海城的每一个角落。

    往昔的日子,也就酷暑时那飓风过境,才会有如此规模的大雨。

    暴雨冲刷着,在纵横交错的方正街道上淌过,最终汇聚到主道,成了一条赤色的洪流,奔向大海。

    在所有人面前流过,奔向大海。

    来时纯净无暇,只带着海水的咸湿;去时污秽肮脏,沾染了血的腥臭。

    这下他们都知道了,那位德高望重、备受尊崇的督尉大人,不是在开玩笑。

    一场大雨,加大了人们奔逃的难度,却阻缓不了死亡从四面八方前进。恍惚中,越来越多的人向着东边跑去——那是唯一没有哀嚎的地方,那是唯一安静的地方,那是大海的方向。

    只要跳进海里,就安全了!

    这样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出现。人如蜂群,向着东海奔逃。

    年轻的母亲回过神来了,越发浓重的血腥味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将求生的本能唤醒,她什么也顾不得,拽起地上瘫坐的儿子,随着人流往着东海跑去。

    跳出屋门的那一刹,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向着反方向奔去。

    “儿媳妇儿,照顾好勇军,我去去就来!”

    恍惚中,娘俩似乎看见了一个身骑黑马的战士,在向着敌人冲锋。

    “镇北城虎贲营三等骑兵周许国!陷阵!冲锋!”

    “杀!杀!杀!”

    “保家卫国!抗击邪魔!”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那个骑着毛驴,手握大刀远去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也是那么陌生。

    但求生的欲望终究压过了震撼,往日抱起一盆衣服都费力的她,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背着儿子就是一路狂奔,如同汇入大江大河的溪流,奔向那漆黑的大海。

    越靠近北边,血腥味越浓。大雨打在周许国的脸上,拉碴的胡子与眉毛死死地贴在肌肤上,让雨顺着它们流向身体各个方向。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不少,他找回了很多过去的记忆;他想起了曾经和战友一起奔腾在草原上的情景;他回忆起了手握钢刀斩落敌人头颅的触感;他找回了昔日纵马守国的英豪之气。

    血腥味越发浓重,奔逃的人也越发少了。他知道,已经很近了。

    “吁——”

    当最后一个男人不顾赤裸的身子从身边掠过时,周许国发现了他的敌人。昏暗浑浊的眸子从未有如此清晰过,他清楚地看见十五个士卒,十五个重甲士兵,占据了整个街道,迈着整齐、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

    如高塔倾倒,如层岳崩殂。

    越过士兵的阻碍,他看见了倒在路上的居民。他很陌生,不认识他们是谁。但他认出了士卒们杀人的手法:远攻用矛,近攻用刀。矛是南地制式步兵矛,长五尺,刃长七寸;刀是徐州制战身短刀,行伍里戏称“小柴刀”,三尺长。

    都是一击毙命,很强,很准。

    士兵的每一步,都使得大地在微微颤抖,那不是一个士兵,也不是一排士兵能做到的。周许国很快得出了答案,光北面就至少有五千人。

    毛驴在他们面前直发憷,夹着尾巴不停地扭头,想要掉头逃跑。还好周许国骑术高超,将它驾驭得如同自己的双脚一般利索。

    十丈、九丈、八丈……

    当距离缩短到六丈时,周许国已经能看清铁面之下那一双双嗜杀、残虐的眼睛。

    他很熟悉,过去在镇北他见过这样的眼神。周许国知道,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是疯子,是行尸走肉。周许国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镇北城虎贲营三等骑兵周许国!”

    “冲锋!”

    “保家卫国!抗击邪魔!”

    ……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阻挡士兵们前进的步伐。笔直的街道上,重甲士兵走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串鲜红的脚印,逐渐浅淡。

    唯一的不同,他们身后多了一具尸体,他们之中少了一张面具。

    正如周许国推测的那样,一刀封喉,很好,很强。

    周许国咽气了,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有很多兄弟们在等着他,他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纵马草原、聚餐酣畅、抗击邪魔。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被他掀开面甲的那个士兵,看起来会那么眼熟呢?

    好像前几天的饭桌上,见过这张脸……

    “可悲,慌不择路都跑到东面去了嘛?那里可是奴家都不敢靠近的地方啊……”

    与其他大开杀戒的几人格格不入,苏檀儿只是静静地飞在空中,看着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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