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杨氏以“大人”相称,王媒婆与刘青皆心生惧意,误以为此人乃当地官员。那书生见状,顺势摆出一副凛然之态,质问二人杨氏所言是否属实。面对这番询问,王媒婆与刘青心中忐忑,刘青急忙解释道:“大人明鉴,小人是光明正大地花钱买人,有契约文书为证,王媒婆是中间担保。小人所行并无违法之处,至于她提及的大伯哥之事,与小人毫无瓜葛。”言罢,刘青从怀中掏出文书呈递给书生。

    书生接过文书仔细查看,继而转向杨氏询问:“姚庚是何人?你是否欠他债务?”

    杨氏摇头答道:“姚庚是我大伯,他假冒我夫君名义写信,将我诓骗至此,意图将我卖出。我夫君此刻仍在客店等候,家中尚有双亲及夫家婆婆。”

    书生听罢,断然道:“如此说来,这契约根本无效。”

    刘青急切反驳:“我可是花费三百两白银,钱已付清,怎能说不算就不算?”

    书生冷哼一声,条分缕析地给出了两条出路:“其一,你们继续对杨氏施暴,直至她屈服,随你们离去。但只要有一人将此事告至官府,杨氏仍会被遣返回家,而你们能否逃脱法网,则未可知。其二,你们同样是姚庚骗局的受害者,何不联袂前往官府控告姚庚,届时官府定会判定买卖无效,你们不仅能收回银两,还能全身而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王媒婆与刘青一时难以判断书生的真实身份,只得权衡利弊,选择服从。

    那儒生果断取出笔墨纸砚,当下奋笔疾书,片刻间完成了一份详尽的状纸,命三人持状前往州衙申诉。

    三人抵达州衙,杨氏鼓足勇气击响冤鼓,很快被衙役引入庄严的大堂之内。坐堂审理此案的,乃是涿州知州刘子云,人称刘大人。刘大人接过递上的状纸,只见上书“姚杨氏泣诉伯兄姚庚欺诈弟妇之实情”。状纸中,姚庚如何设局欺骗、如何暗中卖人、杨氏如何遭受暴打、如何幸得解救,以及刘青如何幡然悔悟,皆被一一梳理清晰,脉络分明。

    刘知州阅毕状文,不禁雷霆震怒,即刻下令差役火速拘捕姚庚,令其速速前来大堂接受审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即将在州衙大堂上演。

    姚庚轻松赚得二百七十两银两,志得意满地在酒肆畅饮至微醺,踏着夜色归家。途中,忽遇两名差役迎面而来,确认身份后,两人左右夹持,将他强行带入附近一家酒馆。

    差役直言不讳:“姚庚,别紧张,我们找你,是来帮你摆平此事的。只要你肯在州衙上下疏通打点,届时大人找个理由,将杨氏与王婆一并治罪,既可保你无虞,又能泄你心头之恨。”

    姚庚心领神会,知晓差人意在索贿。当听到索要六百两银子时,他虽心疼,但想到自己的安危,终究一咬牙,将六百两银子交给了差役。

    差役得手后,径直返回州衙,将其中四百两银两奉给了刘知州。

    次日,刘知州再度升堂审理此案。

    刘知州威严地喝令姚庚如实供述。姚庚按照昨夜差役所授之词,振振有词道:“大人,小人不幸,胞弟姚毅外出未归,弟媳杨氏品行不端,家中鸡犬不宁。她更被王媒婆勾引,与人贩子刘青私通。小人多方寻找无果,反遭他们恶意诬告。大人明鉴,小人出身书香门第,家境殷实,何至于卖人?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刘知州闻之,下令将杨氏、王婆、刘青三人带上公堂。

    刘知州猛击惊堂木,厉声喝问杨氏:“杨氏,你受王婆引诱,与刘青苟且,竟还妄图诬陷兄长。速速招供,否则本州必将严刑伺候!”

    杨氏听此,吓得瑟瑟发抖,但仍坚称自己被姚庚私卖。刘知州对其言辞嗤之以鼻,下令施以拶指酷刑。杨氏痛极几欲昏厥,最终失去意识。

    待杨氏苏醒后,刘知州继续逼问,杨氏依然拒不认罪。一旁的王婆见状,吓得连连叩头,哭诉道:“大人,姚庚私卖弟媳确有其事,价码三百两,有他亲笔签署的契约为证,小妇人是中间人,契约如今还在刘青手中。”

    刘知州对王婆的辩解充耳不闻,命令对王婆和刘青同样施以重刑,两人先后昏死过去。

    目睹此景,杨氏心如死灰,无奈之下,违心承认与刘青私通,并承认曾诬告姚庚。一场公堂对峙,竟以如此荒谬的结果落幕。

    杨氏被迫认罪,令刘知州颇为满意,即刻下令将三人收监。正当他准备退堂时,门外忽闻一声高喊:“大人且慢,此案断判不公!”

    闯入者正是之前救助杨氏的儒生毛公。毛公真名毛登科,实为朝廷钦点的直隶巡按,此次微服私访,特意扮作儒生模样,恰逢杨氏事件,便引导他们赴州衙告状,意在暗察知州断案能力,却未曾想查出一桩冤案。

    刘知州见一儒生竟敢质疑自己,顿时面露愠色,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毛公从容回应:“在下姓龚,名断,乃福建建宁府蒲城县人氏。科考未捷,现于外游学,途经贵地,恰逢审理此案,察觉大人判决有失公允,故斗胆上前质询。大人仅凭姚庚一面之词,不追究姚庚责任,反严刑拷问杨氏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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