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斩断,王元起在极端的痛苦中慢慢失去了生机。这一夜,客房内血流成河,一对夫妇惨遭虐杀,而那冷血的复仇者,正是以圆修身份潜伏于寺庙的李进贵。一场由家族仇恨引发的血腥复仇,在这封闭的密室中上演,留给世人无尽的惊骇与悲痛。

    为确保王元起彻底断气,李进贵在其身上连刺十余刀,每一刀都深及骨髓。随后,他从容地拉动腰带,凭借精湛的“缩骨”技艺,悄无声息地从屋顶排气孔撤离了密室,整个过程犹如幽灵般无人察觉。次日黎明时分,李进贵径直前往县衙报案,于是故事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幕——他以圆修的身份出现在宋县令面前,揭开了这桩离奇命案的序幕。

    听罢李进贵的陈述,宋县令终于理清了整个事件的脉络。他困惑不解,追问李进贵为何不选择直接向官府举报王元起的恶行,以法律手段寻求正义。李进贵黯然答道,前几任县令与判官皆受王元起贿赂,贪腐之风盛行,使得官府沦为王元起的庇护所。面对如此权势熏天且心狠手辣的王元起,他深知依靠官府不仅无法报仇,反而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李进贵的这番解释,让宋县令深感痛心,原来这看似冷血的复仇背后,隐藏的是对兄嫂冤死的深深悲愤与无奈的个人抗争。

    方氏的失踪始终萦绕在宋县令心头,为揭示真相,他下令将管家王福拘捕审讯。在严刑拷打之下,王福终于承认方氏已遭毒手,其尸身被封入墙壁之中。这匪夷所思的行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罪恶?

    王福在疼痛中断断续续道出了实情:李进贤死后,王元起因寻不着李进贤的尸身,又未能完全俘获方氏芳心,内心郁郁寡欢,时常将怒火发泄在小妾春蓉身上。春蓉不堪忍受长期虐待,对方氏怀恨在心,趁王元起外出之际,唆使与其有染的王福动手除掉方氏。王福对春蓉言听计从,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她的命令。

    王福杀害方氏后,安排下人趁夜将尸体移至一处正在修建的墙体边,将方氏的尸身砌入砖石之中。待王元起归来,春蓉谎称方氏已畏罪潜逃,去向不明。王元起虽心有不甘,但四处搜寻无果,只能作罢。宋县令根据王福提供的线索,果真在指定地点掘开墙壁,找到了方氏的骸骨。一段深藏墙壁的悲惨往事,至此真相大白。

    案情水落石出,王元起身为富绅,贪婪成性,因觊觎方氏美色而害死李进贤,更纵火烧毁李家,酿成人间惨剧。方氏亦遭小妾春蓉与管家王福合谋杀害,其遗体被封入墙中,成为骇人听闻的藏尸案。李进贵为兄嫂复仇,以极其残忍的方式终结了王元起与春蓉的生命。若非宋县令偶遇杂技师陈望夫妇,揭开“缩骨”技艺之谜,此案恐怕将成为永无解答的谜团。

    宋县令最终对本案作出如下判决:王元起因谋夺方氏,纵容家奴致李进贤惨死,并放火烧屋,其罪行罄竹难书,本应处以斩首之刑,鉴于其已遭李进贵杀害,故不再追加处罚。小妾春蓉因嫉妒生恨,不仅指使王福杀害方氏,更残忍将其尸身砌入墙内,其行径恶毒至极,同样应处以斩首,因其已亡故,故亦不再追究。管家王福犯下杀人藏尸之罪,罪行昭着,依法判处斩首。至于当日参与殴打李进贤的家丁,各杖责三十大板,以示警戒,希望他们能痛改前非,永不再犯。

    在对李进贵量刑时,宋县令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李进贵虽然以暴制暴,手段极端,但其复仇之举实乃情非得已,若非王元起之恶行,他本应是个善良之人。如今李家一门仅剩李进贵一根独苗,若将其处决,不仅断绝李家血脉,更可能激起民愤,使恶人愈加嚣张,善恶无报。如此一来,后果将难以收拾。

    宋县令最终做出如下判决:李进贵自幼由兄长李进贤抚育成人,兄长之于他,犹如父亲一般。李进贤遭人残杀,李进贵以孝悌之心奋起复仇,虽手段残忍,却情有可原。我朝以孝治天下,王元起夫妇恶贯满盈,当受极刑,而李进贵之孝义可嘉,不应判处死刑。故改判李进贵有期徒刑十三年,流放三千里。

    在撰写判决书时,宋县令有意淡化李进贵行凶的细节,着重强调其对兄长的孝顺之情与为兄报仇的义气。这份卷宗呈递至上级,上级官员亦认同李进贵乃一介草民,身处绝境之下,虽行径激烈,然其孝悌之义实属难得,故将原判有期徒刑十三年减至十年,流放三千里则维持不变。如此一来,李进贵虽身陷囹圄,却得以保全性命,待刑期届满,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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