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周挣扎着回应:“我们姐弟无辜受冤啊!”

    孙县令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慢条斯理地问道:“吴周,你说说看,你认为你三姐美不美?”

    吴周惊愕:“姐姐固然貌美,但这与……何干?”

    孙县令步步紧逼:“既然你觉得她美貌出众,你作为男子岂能不动心?再说,如此佳人,张隽生又怎会舍得离她而去?又怎会无故消失?由此推断,必是你与吴三姐联手害死了张隽生!还不速速坦白!”

    吴周痛苦地喊道:“老天作证,我真不知他去了何处!”

    “嘴硬至极!”孙县令怒不可遏,随手抽出一支刑签,掷地有声地命令道:“给我狠狠地打这奸夫一百大板!”

    衙役们闻令而动,迅速架起刑凳,将吴周强按其上。随着一声令下,一百记重板如疾风骤雨般落下。顷刻之间,吴周的衣物与皮肉交融成一片血红,剧痛之下,他终告昏厥,生死未卜。

    五日之内,吴周与吴三姐遭受了两度严刑拷问,笞、杖、鞭、拶等酷刑轮番施加,然而这对姐弟犹如铁石铸就,即使昏死过去也不肯吐露半字。两场审讯下来,吴周已是遍体鳞伤,气息奄奄;吴三姐亦是遍体血痕,屡次濒死边缘。

    目睹二人如此坚韧不屈,孙县令终于忆起吴周提及张隽生可能涉足风月场所的线索。他心中暗忖:或许应当去那里查探一番?若无收获,岂不正好证实自己判断无误?然而,万一真的发现了张隽生尚在人世的线索,岂非坐实自己昏庸断案的恶名?再者,若继续这般严刑逼供,一旦酿成人命,又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孙县令思前想后,不禁冷汗涔涔,未曾料到这看似简单的案件竟让自己陷入如此进退维谷的困境。

    权衡再三,孙县令决定采取非常手段,不惊动任何下属,亲自行使微服私访之策,潜入烟花柳巷,试图从风月场中探寻真相。

    孙县令首先命人提审两名风月案在押犯,单独审问,顺带询问他们是否曾在风月场所见过张隽生。其中一名犯人果真供述,他曾多次目睹张隽生在妓院寻欢作乐!

    孙县令闻此大为震惊,暗自惊呼不妙。

    次日,孙县令乔装成富家公子,辗转多家青楼后,最终来到了声名在外的杏春楼。鸨母见状,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公子爷,您想寻觅何种佳人陪伴?”

    孙县令故作轻松:“可有上等佳丽?”

    鸨母媚笑:“杏春楼的姑娘们个个如出水芙蓉,只要公子肯出高价,无论是天仙般的佳人,您都可随意挑选。”

    孙县令从容地从袖中掏出两枚大银锭:“些许小钱,赠与妈妈买茶用。”

    鸨母见其出手阔绰,笑容愈发灿烂:“我们杏春楼可是扬州城内首屈一指的风月之地,姑娘们个个才艺出众,谈吐不凡,许多世家公子都是这里的常客呢。”

    孙县令调侃道:“妈妈言过其实,那些世家公子怎敢涉足这种风化之所?”

    鸨母不屑一顾:“公子您有所不知,往来扬州的外地客人且不论,单是本城的豪门大户,足以组成几支军队。城南的李员外、城北的刘户部、城西的何大人、城东的张大爷……他们的公子都在这里包养姑娘,出手都是几百两银子。”

    孙县令追问:“您提到的张大爷,可是那宜和茶庄的张乐?”

    鸨母肯定道:“正是他。”

    孙县令疑惑:“若说他人我尚信,那张乐虽富甲一方,却治家严谨,他的公子怎敢涉足此地?”

    鸨母信誓旦旦:“如果您不信,可亲自问春蕊姑娘。张公子几乎每日都会来此寻欢,最近几个月与一个广东来的公子南下游玩,害得春蕊时常思念成疾。瞧我,跟您说了这么多,您还是先挑个相好的玩玩吧。”

    孙县令起身道:“今日另有要事,改日再来拜访。”言毕,转身离去。

    鸨母在背后笑盈盈地道:“公子明日务必再来哟!”

    孙县令归途上,心情犹如遭逢拦路劫匪狠击一棒,脑海中嗡嗡作响,混乱不堪。他索性弃车步行,沿着官道缓缓而行。待心境渐渐平复,脑海中只剩下一件事反复萦绕:该如何了结张隽生失踪一案?倘若固执己见,一旦张隽生安然归来,该如何收场?而若放走吴家四口,又该如何向上司交待?孙县令懊悔不已,为自己的独断专行感到深深自责。

    临近官邸时,孙县令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既能保全颜面又能摆脱困境的权宜之计:何不先释放吴天佑夫妇,让他们去寻找张隽生,一旦找到,便可顺理成章地释放吴周与吴三姐。

    这个办法虽漏洞百出,难以经得起推敲,但凭借官威,或许可以暂时左右逢源,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想到此处,孙县令心中顿感轻松,暗自庆幸自己终究比他人多几分智谋,今日的微服私访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孙县令本以为找到了一条解脱困境的出路,然而天意弄人,他终究未能逃脱两难的窘境。

    他刚刚换下官服,正欲饮茶解乏,狱吏急匆匆来报:“大人,吴周因刑伤过重,不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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