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问题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在己方补给困难的情况下,就更是难上加难。

    赵骥最初想参考后世经验,也搞个诉苦大会,孰料效果与所设想的大相径庭,叛兵们都对本部落的酋帅非常信服,不觉得有什么对不住他们的地方。

    原来牂牁山多地少,少数的田地也大多被当地汉人豪强霸占,山中部落生活极为艰辛,人们死亡率极高、寿命极短,只能通过血缘和婚姻报团取暖,所以各部落的酋帅多是寨民从内部推举产生的最能服众、最有才能、也最勇敢的人。

    一计不成,赵骥只能另想办法,汉时南中地区的少数民族非常迷信,他们相信自己是太阳神的后裔,崇拜火,于是赵骥吩咐陈祗杜撰了一篇宗教故事,借用刘备赤帝子的传说,把汉朝皇帝描述成太阳神下凡,是来解救南中困苦大众脱离苦海的。

    之后,赵骥宣布将所有俘虏罚作苦力,每天一半时间修筑城防工事,一半时间听陈祗太阳神下凡的故事,然后每五天考一次试,能流利说清故事的宗教背景和前因后果的,就释放回家,不能的就继续做苦力,直到能说清了为止。

    陈祗的这篇故事编得有条有理、逻辑清晰,部落山民们一辈子没走出过大山,本就处于极度愚昧的状态,不知不觉间就接受并开始深信汉帝就是太阳神的化身。

    学习班的效果比诉苦大会好得多,大批的俘虏很快就考试合格,被释放回家,不少人甚至依依不舍,跪着哭求要为太阳神的化身作战。

    就这样,待俘虏们释放完毕后,且兰的城防工事也修筑加固了。

    赵骥命令柳隐带一千人在城外的山头立营,自己和阎宇、句扶带着剩下的两千人驻守城内,静待叛军来攻。

    朱提郡朱提县内,也即是后世的云南省昭通市这个川滇咽喉,高定愤愤骂道:“朱褒这个废物,自己死了就算了,还连牂牁这么险峻的地方都丢了”。

    孟获显得有些暴躁,不耐烦道:“别说没用的,现在怎么办?救不救牂牁?谁去救?说话呀!”

    “别吵了,商量正事要紧”,雍闿大声喝止二人,“牂牁不能丢,否则汉军就会继续进入益州郡,我等山寨里留守的都是老弱妇孺,一旦有失,大军军心就会崩溃”。

    高定和孟获是当地大部落的酋帅,而雍闿则是什邡侯雍齿的后人,是当地的汉人豪强,高、孟二人佩服雍闿见多识广,三人中隐隐以雍闿为首。

    “我和高定留下继续攻打五尺道,孟获你去救牂牁”,雍闿说到,“牂牁的汉军不会太多,你手下的人足够对付他们了”。

    孟获对雍闿的安排不满意,嚷道:“你怎么知道汉军不多,朱褒一万多人都没守住牂牁,我一个人怎么救得了”。

    雍闿心中暗骂一句“蛮子”,表面上还得耐着性子解释:“牂牁那地方能养多少兵你又不是不知道,汉军可是要发饷发粮发器械的,再说了,我们造反不就是因为刘备那个贩履徒把汉军精锐折光了嘛”。

    “不行,反正我一个人去就不行”,孟获就认死理,“朱褒打不过的,我也打不过”。

    三人又吵了半天,最后达成妥协,除孟获本部以外,再派高定的部将鄂焕带三千人跟他同去。

    朱提到且兰的路十分难走,沿途可以补给辎重的地方也少,孟获带兵进入牂牁郡后,也不管曾经和当地部落共同起事的情谊,直接下令开抢。

    当地部落本已受了太阳神故事的蛊惑,现在又被孟获劫掠,纷纷派人往且兰报信求援。

    赵骥一面安抚报信的使者,叫他们继续打探情报,一面召集众将议事。

    赵骥先做了个开场白,为大家鼓气:“在我看来,叛军现今共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是分散兵力,各归山寨,据险而守,朝廷不可能留大军久驻南中,也不可能进山一一剿除,只要大军一离开,他们就又可以出山劫掠,如此则南中永无宁日”。

    “中策嘛,则是不管牂牁如何,集中军力攻下五尺道,再留下主力凭借地利阻挡朝廷派军进入南中,不过李都督现在守在那里,他们大概率是攻不破的”。

    “至于下策,嘿嘿,就是他们现在这样,千里迢迢深入牂牁来和我作战,如此,主客之势已易,我们只需要固守且兰,等叛军粮尽后就可以不战而胜”。

    赵骥笑道:“叛军怕我们深入益州郡威胁后路,其实南中道路太艰险了,我们一旦脱离水路,就很难转运粮草,根本无力深入南中腹地,所以我才会留在且兰”。

    “叛军此来必败”,赵骥作出战役部署,“休然守住北门外的山头,牵制叛军不能全力攻城即可,孝兴守北门,文平守南门,都不许擅自出战,另外告知那些来报信的山民,叫他们提前把粮食藏到深山去,别让叛军抢了,等我们击败叛军后,再一起沿途堵截追击”。

    众将齐声称喏,只有关嫣轻声哧道:“呿,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就会夸夸其谈”。

    孟获走了整整一个多月才到达且兰,随军携带的粮食早在半路就已经耗尽,是靠着沿途劫掠才能走到这里,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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