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的买卖托付刘三或者另寻他人再组一家商号,他还拿不定主意,可是单凭刘三肯定无法胜任商号掌柜的位置。

    不过眼下他要做的是赶紧回府城,事发突然,他要和边璋商量对策,同时让崇恩庆赶紧带着人来保定一趟。于是当夜,柴娘子遭了殃,被郑直折腾个彻彻底底。毕竟是旁人的娘子,露水情缘,郑直自然毫不怜惜,占够便宜够。待第二日一早,他就头也不回的带着朱千户等人启程。

    虽然那些文书很重要,可是郑直却拒绝了刘三增派人手的提议。很简单,一来,董阳等人产业不少,可是签下的典票却真的不多,一辆马车就足够带走了。二来,刘三这里人手也不多,更重要的是,为数几何拿得出手的人里,有朱千户埋得钉子。倘若刘三点了出来,他带走还是不带走?带走了,谁晓得刘三有什么勾当?

    不同于去的时候,无法确定行程,回程郑直几人相对轻松一些,甚至有空闲投宿驿站。如此在在望都县翟城驿歇了一夜后,初八入夜后,郑直等人来到了新乐西乐驿投站。如今治安虽然好了不少,可是依旧有强盗活动。郑直又不是拿不出投宿的银钱,车上的那些典票倘若散落出去,他就亏大了。

    虽然如今已经出现举人随意征调驿站驿卒的事,可大都是本乡本土。况且郑直也不愿意抛头露面,四人交了银子,就搬进了驿站一处偏僻院子。

    “俺们去年回来时候住的那处院子如今住着的是位大官人,家仆就有几十个,还有镖师。”朱千户从驿丞那里回来后,把刚刚瞅见的当趣事讲给郑直。

    郑直却没兴趣,无它,他正盘算如何利用后日在藁城举行的河道募捐来扩大郑家,更准确的讲是他的影响力。

    钟毅讲过,做买卖的最高境界是‘花别人的银子,办自个的事。’既然如今襄王府疏通河道之事势在必行,那么他就试着用人家的银子,买好名。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杨儒都晓得用乌合之众来壮声势,他自然也晓得。

    所以他还打算借着机会,在这次会上提出组成一个‘善会’,宗旨自然是修桥补路做好事。藁城境内横亘着滹沱河,将辖地分成两块。不是没人想过修桥,关键是滹沱河暴虐无常,根本没法修,当然主要还是缺银子、缺造诣高深的工匠。他也不需要修多好,只要修出来的桥能过人,就行了。

    可是究竟该谁出面呢?长房?凭啥?三房?他也配?这时候若是虎哥在就好了。

    正胡思乱想,院门被敲响。守门的家丁问了一声后,外边回答“在下新乐县民杜荪力前来拜望。”

    家丁看郑直手势,打开门,外边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人。对方笑容满面,点头哈腰“小人去年与贵家公子有过一面之缘,还望通传。”立刻拿出一块银锭塞给家丁。

    “等着。”家丁不动声色的关上门,扭头看向门后的郑直,将那银块呈送过去。

    郑直笑着摆摆手,从茄袋中拿出一枚银稞子扔给了远处另一个家丁,轻咳两声。

    家丁赶忙把银块攥在手里,重新打开门,让开。

    郑直走到门口“不晓得阁下要见俺啥事?”

    “郑解元贵人多忘事。”杜荪力显然晓得郑直不可能记得他,赶紧道“俺去年将刚刚做好,从没近过身的虎皮褥子卖给了解元公。”

    “哦。”郑直一愣,仔细辨认,赶紧拱手,请对方进门“恕罪恕罪,确实是俺的不是,惭愧惭愧。”

    他记起来了,那虎皮褥子是在这驿站旁边的村子里买的。对方当时也是刚刚请人做好,结果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被郑直花二十两银子买了。

    杜荪力摆摆手“俺是时才在路口瞧见解元了,这不,想要请解元公赏脸,去家里坐坐。”

    郑直有些为难,这种时候,他带着朱千户去,那么那些典票太危险了。看到对方模样,笑道“不如就在俺这可好?俺带了保定的好酒还有驴肉。”

    “驴肉是好东西。”杜荪力却摇摇头“可是俺准备的也不差。”低声道“虎鞭酒,烤鹿肉,还是现杀的。”

    郑直尴尬的瞅了眼朱千户,轻咳一声“如此,俺去准备一下,杜朝奉进来稍等。”

    “不了,不了。俺就在这等着吧。”杜荪力却无论如何也不进来。

    郑直无奈,只好反身进了屋“千户带着他俩瞅好俺们的东西,实在不行就都烧了。”

    朱千户一听,显然郑直没打算带他“东家,这人来路不明……”

    “放心了。”郑直笑笑“那辆车比俺值银子。再讲了,鞑子都没要了俺的命。”转身走了出去。

    不出郑直预料,杜荪力果然没有害他的意思,却又出乎郑直预料,对方确实别有所图。

    “不行,不行,杜朝奉喝多了。”郑直起身就要走。

    杜荪力却一把抱住了郑直的腿“求解元开恩,可怜可怜俺吧。俺杜家三代单传,若是没有儿子,这家中产业都要给了旁人。小老儿如今已经快六十,难道公子就忍心俺的家小看旁人脸色过活?”

    郑直哭笑不得“杜朝奉好没道理。你生不出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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