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亦可。

    又给置办了纺机、织机等物,又使人教习做工。有时军中发些活计过来,也接些民间活计,赚些柴米糊口。

    若还有不足,官上也会发下米粮救济。”

    郑二听得糊涂,这有什么关系么?

    指着前方众妇人离去的方向,老屠子道:“什么生意?做不得什么生意?”

    老中官扭捏道:“嘿嘿,要说做工,嘿嘿,那还是皮肉买卖来得快么。若有来做皮肉生意也做得。只是此处全是老妇,贵人当然不来。是以,是以看是几位大帅莅临,情知没得生意,便回去做工了。”

    原来是这样。

    郑守义慨叹道:“李哥仁义啊。”心中却想,好么,爷爷在幽州让秃驴开院子,大李子就在晋阳让没蛋的中官做龟奴。

    妙哉,妙哉。

    周德威闻说,心里不免有点觉别扭。

    这些发卖的,遭殃的,许多都是他同僚的家眷,完全没有感触也不能够。

    没有李大,这些人肯定不会沦落至此。

    但是,想到从前河东的惨样……

    大李治晋不过短短数载,就能一改镇中民生凋敝,使百姓安居乐业,周德威又觉着很难说辽王哪里错了。

    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从这里讲,先辽王是对的。

    可是那些百姓的疾苦与他周德威毕竟距离太远,而同僚的遭遇在周德威看来却更加鲜活,更有触动。

    所以说,圣人之言,知易行难呐。

    众人各怀心事转过几个院落,最后来在一处门前。

    同样的斑驳陈旧。

    老中官道:“魏氏便在这里了。”说完让在一边,闭口再无言语。

    这两年来,晋阳城里的悲剧有很多,周德威本以为能够平静面对了,可知此情此景,依然不免惆怅。他深吸一口气,让开道路,说:“我不进去了,在这里等着吧。”实在是无颜相见啊。

    郑守义将王可让到前头,给弟弟传个眼神,郑老三便亲将个包裹放在王可手里,道:“去吧,放你十日假,接了你娘娘去驿馆歇几日。

    如今你是正兵,镇里要给分地。你还在军中,想必家里无人耕种,在这边募人过去也可,到那边买人亦可。

    你那些弟兄若还有家人在,也都给假,好生安顿了。

    本月望日有粮车要回朔州,有亲眷要送去者,抓点紧,跟着车队好走。”

    “罢,你母子相见罢。走了。”郑守义原意是卖个好来,到门口就改了主意。

    老屠子的泪点如今比较跳脱,对这种温馨的画面尤其承受不住。才在门口,就有点感觉鼻根发酸,这个好是无论如何卖不下去了,只想赶紧逃离。

    王可往好了说是身世离奇,往坏了说就是命运多舛。尤其李存勖败亡后,他流落河北,丧家犬的日子特别难过。此刻,他是切实感受到了一种温暖。遂噗通跪地,向郑守义猛磕三个响头,转眼撞得额前一片血。

    哽咽道:“郑帅大恩,可铭记于心。”

    郑守义疾转身不看。

    不是他受不起这个礼,是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眼角已经有泪。

    礼罢,王可抱起沉甸甸的包袱,转身正见个中年妇人扶门而立,双目垂泪。

    她本是成德一妇人,相夫教子也算平安。

    不意李鸦儿打进来,她为乱兵所掳,人亡家破。

    乱世人命贱如狗,也说不上廉耻。自与儿子意外得李嗣源收留,好歹算是脱离苦海,有个依靠。怎奈何李嗣源战死,河东换庄,作为家眷,她一老妇无人肯买,落在此间,无依无靠。

    生活本已无望,却忽见儿子当面,无数委屈凄苦泛上心头。

    仿佛害怕碰破了这个幻景,那妇人颤巍巍伸出一手向前,又似不敢,泣道:“儿啊,可是你么?”

    王可已经嗷呜一声哭倒。

    这七尺大汉是见了李可汗想砍一刀,看了朱三哥要踹一脚的狠人,此刻却扑在地上,凑到妇人近前,勾腰扶着她的双脚,嚎啕大哭:“娘娘,是我,是我,儿不孝啊。”

    尽管是背对那门,郑守义也早已是泪流满脸,不住地以袖掩面。

    娘娘的音容笑貌开始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泪水真如洪水溃堤,不能自已。

    小屠子知道阿爷定又想起了阿婆,亦不禁眼角发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周德威同样很受触动,却没有老黑这么激烈。向故人遗孀深施一礼,也放下个沉甸甸的包裹,便拉着老黑去了。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踟蹰。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其实,王可还真算不得百姓。

    不,当年,他也曾是个普通百姓。

    ……

    王可小将军母子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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