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朱有珪知道。但是密诏朱友文还京这事儿……

    朱有珪知道,这是要传位给朱友文的意思。

    说对这个位置全不动心那是假话,只是朱有珪自知出身不好,所以,多年以来,他兢兢业业给老爸做护卫,并未昏了头想去争抢。也可以说,正因为他不争不抢,还跟内外大臣、各位兄弟关系都不好,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干到现在。

    没办法,就自家老娘的那个职业……

    说良心话,他朱有珪究竟是否为天子所出都很难说。

    所以,在他看来,朱友文继位就继位吧,我安安心心做个太平王爷就好。故此他就没把这事儿很放心上。

    可是今天这个安排着实是吓到他了,以至于有灵魂出窍的感觉。

    张氏看朱有珪发呆,急道:“郎君,圣人这是要置你于死地,为那厮铺路。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我想想,为孩儿想想呐!”

    一个“死”字,刺得朱有珪几乎不能呼吸。

    他狠喘了几口大气,将一份公文取出,道:“已有旨意,今日要走。稍等护兵便至,奈何?”

    张氏将那文书看了又看,蹙眉道:“此乃中旨,不是敕书。”

    大唐君相相制,哪怕是皇帝的命令也要走完三省审查,宰相署名,由门下用印签发才算合法有效。否则,哪怕是皇帝手书,在法律上也没有约束力,是否执行全看官员自愿。

    至少法理上如此。

    梁承唐制,规矩一脉相承。

    朱有珪是侍卫亲军的指挥使,调任莱州刺史理应明发敕旨。

    所以严格来说,在正式敕旨下达之前他朱某人完全可以不听。

    朱有珪目光奇怪地落在老婆身上。

    这个老婆要说还是有些姿容,嗯……

    可是你跟父皇讲这个?

    朱有珪感觉老婆的脑子烧了。

    咱爹是啥样人,婆娘你不知道?

    张氏看老公目光奇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先是俏脸一红,旋即急曰:“拖得一日是一日,不走,才能想办法呀。敬公与我家又没仇,必不会为难你。圣人那里,晚个一二日也未必见怪。”

    朱有珪闻言很觉有理。

    就是晚走一天两天的事,谁还能杀了爷爷不成?

    至于父皇见怪不见怪么?

    事到如今,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横下一条心拼一把。

    正说着,管家来报,果有护军上门。

    朱有珪已在心里有了大致盘算,遂深吸一口气,掩着内心的惶恐来在门前,端起架子虚张声势,道:“官员外任需由敕旨,今只得中旨,到莱州如何交割?请回禀敬公,我在家静候,敕旨一到即刻动身。”

    说着,就把几颗金豆子送出。

    朱有珪好歹是个王爷,还是侍卫亲军的指挥使。这几个兵是例行公干,本来也没想整事,即得了好处,又觉人家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不愿刁难,便叮嘱他不要乱走即回去复命了。

    ……

    六月初二。

    自打柏乡退回来,韩勍将军就落入了人生低谷。

    手下龙骧军灰飞烟灭。

    王彦章率残部被调往北面行营听用,跟着杨师厚在枣强打了回酱油。

    其他各将也都各自纷飞,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在京城蹉跎岁月。

    直到最近,袁象先带着左龙虎军跟着去打义昌球用不顶,结果他们在义昌无所事事,却闹得一股辽贼踹了天子行辕。回来被天子臭骂一顿,然后天子让他韩勍带着残部来左龙虎军任职,接了袁象先的位。

    这才总算见了点亮。

    可是也难。

    这左龙虎军出自长直军,跟脚很正,是天子的老卫队。

    当年自家龙骧军最嚣张的时候,其实跟龙虎军关系也不咋地。

    再说袁象先还是天子的亲外甥。虽然这把被拿下了,但是左龙虎军都是袁象先的老人,一个个也不是凡人,并非他韩勍说动就能动的。接手快有一月,除去自己带来的五百多老弟兄,韩勍还是谁也指使不动。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韩将军这驴脸就更驴了。

    “将军。”

    韩勍正在苦苦思索怎么破局,却有那亲军领着一人进来。天子老了,说话是越来越不好使了,他得好好筹划怎么合纵连横,怎么分化瓦解,才好拾掇了左龙虎军的这帮杀才。

    正在苦思,为人打搅,韩哥就十分恼火,如此没有规矩么。

    本欲呵斥,却见那人容貌有些眼熟……

    韩勍仔细看看。“啊呦,郢王?”

    不是朱有珪是谁。

    韩勍在天子身边几十年,消息可不闭塞,知道昨天敬翔安排这厮外放。按道理昨天就该走了,结果却来到自己的大营。

    韩某人又不是傻子,看不出这里头麻烦大了。

    将朱有珪坐了,韩勍道:“郢王来此何为?”朱有珪面相其实还真与天子有几分肖像,浓眉大眼的,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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