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成?”潘九郎发酒疯道,“咱几万兵过去,突然发难……

    “收!”张万进哭笑不得,“若是被人收了器械,分批押过去呢?那黑厮惯会偷城,会这么蠢?”认识郑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黑厮鬼精,咳,自家这些弟兄都是什么人物啊。

    潘九郎闻言,细想张哥所言有理。易地而处,自己若是郑二,不半路下黑手就不错了,还能让过路的客军闹事?紧张地咬着指尖半晌,脸上也爬满了忧愁,连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忽然再次福至心灵道,“不如去投梁朝?”

    这厮喝大了酒,一不留神嗓门有点大,骇得张万进忙把手捂了他口,使力猛了,好悬没把这厮闷死。等他不嚷了,张万进才放开手,压着声音说:“空口无凭,须有敲门砖呐。”

    这个问题明显难倒了智商捉急的潘九郎,苦思无解,很认真地问:“理是不错,何处去寻呢?”

    张万进却不答话,只拿眼神看他。

    潘九郎又晃着脑袋思索片刻,两手一拍,道:“哥哥莫不是想?”

    张万进仍是不答,反问他道:“我想什么?”

    潘九郎犹犹豫豫半晌,指指外面,有些踟蹰,道:“刘二已是丧家犬,他那脑袋也不值钱吧。”

    “再贱也比你我强。”张万进道,“梁朝北伐须有熟知河北内情之人。”

    潘九郎发愁道:“只是,你我势单力孤,如何下手呢?”

    从幽州一路跑出来,到现在就剩十来个老弟兄了。刘守光再完蛋,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城里有二千多人。想拿他的脑袋做投名状?谈何容易。感觉这事儿难如登天啊。

    潘哥想一想,把手乱晃道:“哥啊,不如趁夜走了吧。梁朝也未必是个良选,我听说成德王德明本为燕人,不如投他?”

    张万进都快被这老伙计的脑洞搞疯了,道:“成德孱弱,不亡于卢龙亦亡于梁朝。我等去投,有个屁前途,他日再降一次么。”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对,但是时至今日,有更好的选择,张万进就不想跟成德那帮蠢猪搅合。

    潘九郎闻言,感觉又被泼了一头冷水,彻底蔫了。向后重新倒在榻上,口角流涎,道:“那直接投了梁朝吧,也别弄甚投名状了。”

    张万进真是恨铁不成钢,略有些恼怒道:“哼。梁朝兵多将广,如无殊功,难得重用。若只做个马前卒,你我多年奋斗所为何来?”

    潘哥感觉左右不是,非常绝望,都快睡着了。

    张万进想等他难过一会儿,在继续分说自己的计划,却听这厮已经鼾声如雷,真是气得老张跳起,一个脑炮给他抽醒,道:“九郎你说,此时此刻,难道只有你我在恐惧西行么?”

    “哦?”潘九郎已经入梦却被人弄醒,那是非常难过,半梦半醒间,似乎捕捉到了张哥的意思,道,“哥哥是说……

    “哼哼。”张万进半眯了双眼,似是发现了猎物的毒蛇,口中吐信,道,“西去万里,漫漫黄沙,生死未卜,有几人愿往?如今是李三容不得刘守光在义昌碍事,并非容不得他人。你说……

    “呼噜!呼噜!”

    哎呀我把你个夯货。

    ……

    二月十五日。

    清池。

    得知刘二同意移镇,李老三分外欣喜,拉着郑二手道:“二郎真福将也。”

    攻取义昌,除了跟随刘守光跑去东光的,以及少量战死损伤的,义昌的军队主力几乎全部被俘,清池城里的大小仓廪也都得以保全。

    兵法云,全国为上,全军为上。

    一个基本完整的义昌,可比一个打烂的义昌强得太多。

    这都六七日了,缴获还没有点算明白。

    每天看看更新的数字,李枢密心情大好。

    这几万大军出征,可是不少花钱。

    一手拉了郑二,一手牵着元哥儿,李枢密引着众人落座,道:“元哥儿。你我也相识多年,怎样,留下来帮我。”李老三兴致高涨地说,“从巢乱算起,大唐乱了四五十年,可是若从天宝十五年算,则已一百五十多年。

    快有三个甲子了。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不能再这样乱下去。咱不但要平定这乱世,还要再开创一个治世,一个盛世。我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至少是塞内烽烟熄灭。若子有所育,老有所依,壮有所用,男子皆丈夫,女子无欺凌,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余愿足矣。

    若再能恢复边疆,重开安西、北庭,恢复安东、安北,做到守在四夷。多了不说,能使塞内有个一两百年和平那就更好。

    但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元哥儿,留下来帮我。”

    赵珽老汉一路回来,很清楚元行钦是准备陪伴刘二走天涯的,也心知李三这个热脸只怕就要贴了冷屁股,便抖擞精神,拱手道:“明公。兵法云,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

    此番南征,虽小有折损,毕竟有限。

    义昌元气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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