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梁贼动向,当有北进之意。”

    这不是废话么。梁贼亡我之心不死,还用着你说。郑守义一面听讲,一面观察堂中众人,竟看到了李承嗣的身影。但见这厮穿了身绢甲,立在一边神色如常,凝眉思索,一言不发。

    郑二又左右打望去找张德,可惜没有看到。

    胖五郎薛严说完,李枢密李留后李老三接过一根杆子,在沙盘上画了一个大圈,道:“河北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又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牵一发动全身呐。我要征义昌,朱三也惦记着咱卢龙。

    李帅。”这话是对李承嗣说的,“大军东出之后,南面就看你这里了。”

    李承嗣叉手曰:“此乃我分内之事,公且宽心。梁军异动,成德比我军还要紧张,已有二万军屯往蓟州戒备。杨师厚兵力有限,不敢孤军深入。然若梁贼亲至,仅以义定之兵只怕不足。”

    李枢密眼观众人,畏惧之色固然没有,但也难免有些凝重。

    明眼人都清楚,卢龙换帅这一通折腾对军队的战斗力还是很有影响。幽州各军几乎都有调整,用脚趾头想,众将也明白调整之后还要再乱一阵。

    可以说,卢龙军的战斗力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之中。

    在此局面下李三郎要出兵义昌,任谁都有顾虑。

    而这个顾虑主要就是梁军。

    而且李承嗣的话也很实际,尽管此次义定是丝毫没受影响,除了李承嗣被加个枢密副使的衔,所有文武一人不动,算是完整保存的力量。但是义定只有怀远、银枪二军不到二万人,能护住侧翼么?

    “我知道诸公忧虑什么。”李枢密放缓了语速,娓娓道来,“朱梁兵多将广,杨师厚又是宿将,这不假。而我镇刚刚经历换帅,幽州诸军亦有调整,军队还能否速战速决拿下沧州,避免梁军北上威胁侧翼?

    诸公有此顾虑没错,但是,我要说诸位是只看到了我军困难,却没看到梁军比我军更难。”

    郑守义就在李三身边,听他说梁军更难,蹙眉思索朱三有什么难处?除了之前在柏乡折了一把,还有什么?从朱梁的动静来说,杨师厚已经在河北站稳了脚跟,从朱梁阅兵来看也养了个七七八八。

    两万人的损失,比起卢龙各军调整带来的问题,也很难说谁更难受吧。

    就听李老三又道:“要我说,朱三朱三,他有三难。

    其一。列位都是打老了仗地,当知重建一支军队何其艰难。

    我军只是略作调整,还做了充分统筹,照样状况频出。梁军柏乡一战,侍卫亲军全建制丢了几万人,就那么好重建?

    朱三的套路是从各藩镇、州兵抽调精锐补充禁军。头几年他就干过一次了,这才几天,又来?弟兄们能没有想法?就能这么顺利?

    其二。诸位可能都没有注意,这次朱三到河北又杀了一批人。

    这厮借口所部马瘦,斩了左龙骧都教练使邓季筠,斩了魏博马军都指挥使何令稠,斩了右厢马军都指挥使陈令勋等。这些年来,朱温屡屡屠戮功臣,不是一件两件喽。

    又是抽兵,又是杀人,军心士气能好得了才见鬼。

    其三。朱梁北征,要么走魏博,要么走成德。

    赵王防他跟防贼一样,赵兵就算野战不行,守几座州城还是可以吧。

    魏博才跟着在柏乡吃了个大亏,这次还能出多少力?

    直接从东边淄青过黄河进义昌么?

    那不就到了我军当面,也就不用担心他击我侧翼了。

    所以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难。

    我军上下一心,自己没问题比什么都强。

    从幽州到沧州,一路都有永济渠运粮运械。我仓储丰盈,打义昌这一路上走慢些,走着走着,队伍也就磨合好了……

    李枢密侃侃而谈,说一句,一停顿。语气坚定,态度诚恳,并且言之有物。老武夫们听着都很觉有理,心中的那点疑虑果然渐渐消散。

    比如咱郑帅,听着听着就忘了其他,习惯性地跳出来表演,两只黑手一拍,道:“不错不错,朱三儿就是虚张声势。真要北征,直接大军扑过来就完了,在洛阳阅个屁兵,给谁看呢?

    嘿嘿,搞阅兵,咱可是祖宗。

    当初在柳城,我军挟大胜之威,震慑诸胡,那不就是吓唬人么。

    真要打,过年直接就杀过去了,搞个锤子。”

    李老三歪了老黑一眼,郑二也发现有点用力猛了。当初捧李大是捧李大,现在这么捧李三就觉着有点不应该,感觉自己有点下贱。

    李枢密自己接过了话题,道:“诚如郑帅所言。朱梁中央军估计也就十一二万精锐,要留兵看着洛阳、汴梁根本之地,要防着家里乱套,能调来河北有几人?再说,我到了义昌,向西歪一歪屁股也就进魏博了。

    那边咱路也熟人也熟,梁军若孤军向北,不怕被我军抄了后路么?”

    众将闻言,细想之下更觉有理。

    这次郑守义哪怕十分认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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