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个激灵紧忙跟上,背上却已湿透。伴君如伴虎,郑守义对这五个字的体会是越来越深了。

    亦步亦趋跟在辽王身后,郑大帅想要说点什么,但总觉着喉咙发干,谷门紧闭,连屁也不敢乱放一个。

    好在一波信使驰到,彻底拯救了郑守义。

    信使禀告,河阳方向的梁军异动,有向黎阳进军之势。

    便听辽王的声音从前传来。“义贞,领毅勇军去看看,杨师厚是何用意?”

    郑守义忙唱个喏领命,脑瓜子却是嗡嗡的。

    一会儿在想,杨师厚是谁?

    一会儿又想,刚刚李哥有问我大郎接位的事么?

    有问么?

    越想越觉一脑袋浆糊。

    哎呀,头疼。

    浑浑噩噩回来大营,郑守义也不敢耽误,点齐毅勇军,次日大早就昏头昏脑地出了大营。直到离营数十里,郑大帅才敢将张顺举、张泽这哼哈二将叫来,将昨天的蹊跷事说了。

    其实辽王也没拿他怎样,但是郑守义总觉着如今的带头大哥与从前不同,搞得他越来越觉畏惧。有些事在营里根本不敢开口,总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张泽分析,辽王估计是在试探大将的态度。

    要么子承父业,要么兄终弟及,就这么两条路好走。至于辽王要选哪一条,这就很难猜了,总之二哥装傻就没错。

    这次老铁匠未发一言,只是默默沉思。

    前面联军已抄掠过新乡、共城,沿途十分残破。

    毅勇军向西日行百里下营,休歇一夜。

    次日行至日中,斥候来报,前方五十里遇到梁军大队。

    看是杨师厚的大军顶上来了。

    远离辽王百余里,郑守义郑大帅智慧的细胞也重新占领高地了,立刻遣人回禀军情,自己带队继续向前。

    又行三十余里,梁军大阵遥遥在望。

    郑二亲领卫队驰马近前观察,目测少说二万多人。

    在夏州,他就跟杨师厚交过手,知道这是个硬茬子。但见那梁军旌旗猎猎,步伍严整,漫天杀气远播,郑守义一点硬打的心思都无。

    郑将军就骑马远远绕着梁军大阵转悠,看对面骑兵不少,更是绝不靠近。

    此次出征以来,毅勇军连死带伤病,已经减员近千,其中最大的一波损失来自于河滩突阵。彼时尽管占点地利,但终究梁军骁勇,毅勇军成功打乱了梁军渡河进度不假,自身也折了六百余骑精锐。

    毅勇军是甲骑突阵,披了重甲的骑士不怕箭,就怕落地。那么局促个战场,想完全避开迎面的长枪大刀谈何容易?

    灵活走位,协同作战,耍大枪,敲马腿,梁军照样玩得溜熟。

    毅勇军的甲士一旦落马,就算不摔死也根本爬不起来。不是被友军战马踩成泥巴,就是死在梁军的刀枪之下。

    事后点算,仅卢八的甲骑具装都折了百多,痛得老郑直嘬牙花子。

    所以,郑将军如今是绝不肯再没事找事。

    本钱没了,还做什么大帅?

    对面杨师厚这次是实在熬不住了。

    皇帝已经亲征,行前还把他叫到洛阳面授机宜。此时他若还窝在河阳不动如山,脑袋可能就要起飞。所以,杨师厚便领了本部人马和数千禁军,凑了不到三万战兵,奔着黎阳而来。

    面对数千敌骑,杨师厚可不急。

    见敌骑只远远列阵观望却不近前,他也默契地列阵不动,让弟兄们该吃吃,该喝喝,但是一匹马也不让出去惹事。

    杨将军也不想打呐。

    出兵前他就想好了,就这么一步步挤过去,将辽军送走完事。别看李可汗气势如虹,那都是样子货。跟韩勍、李思安坐下这样一场,就算是胜了,能不脱层皮么?

    再说,这么几万人孤军深入,身后魏州、邢州等大城没拿下,李可汗心里不虚吗?也就是仗着马多腿长吓唬人吧。

    彼此都是打老了仗地老油条,谁不知道谁啊。

    两军就这么隔着不到二里地,一起吹了半天风。回头瞅瞅日头都快落山,辽军怎么还不撤?杨大帅马鞭一指,数万梁军踩着整齐的鼓点就往前压。

    不想硬打是觉着没必要,可不是不敢打。

    若辽贼不懂事,杨师厚完全不介意教他做人。

    屠子爷只想装个相,见梁兵前进,他也领兵向前走一走。

    不能输阵么。

    结果他进,梁军就继续进,转眼双方已经不足一里了。

    郑守义心里把个杨师厚骂上了天,但他实力不济,终究是不敢真碰。

    只好认怂撤兵。

    没实力你能有啥脾气?再靠近点,万一被梁贼粘上,不要命了。

    郑守义一撤,杨大帅立刻向梁帝报捷:

    ……开平五年,二月十六日,击辽贼万骑于新乡大河之畔。

    自晨战至日暮,辽贼不支,遁去……

    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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