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都像看天书一样,完全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一路顺利高歌猛进么,怎么就败了?

    王景仁、李思安、阎宝在军报中联名弹劾韩勍违约。说韩勍渡河后不向西汇合夹击辽贼,反而贪功冒进,追着赵贼溃卒脱离战场,至后续渡河的阎宝部为辽贼围殴,一万人灰飞烟灭。

    因无韩勍策应,更导致西路梁军无法渡河突破,反被死死压在河滩。大军苦战至日暮,折损数千,只得退回南岸休整。

    至于韩勍的公文还没到,此刻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敬翔没有千里眼,看不到前线的情况,能够肯定的就是梁军退回了邢州,丢在北岸的三万人十有八九是完蛋了。

    兵力损失是很大,也很痛。

    好在梁军底子厚,不至于伤不起。

    只是前线溃退造成军心不稳,需要尽快做出应对,以免损失扩大。

    至于追究责任?赏功罚过?那都是后话。

    敬翔道:“圣人。如此说,王景仁处该有三四万人,邢州还算稳便。倒是天雄军空虚,以辽贼做派,不可不防。”

    朱三哥感觉有种无力感在压迫着他。

    从前虽有小挫,但总体算是顺风顺水,大势不亏。

    如今这是怎么?按下葫芦起了瓢,整日就没几件顺心事。

    回头想想,好像是从天佑三年开始就总栽跟头,而且一次比一次摔得惨。

    作为真正是白手起家的开国皇帝,尽管梁帝打心眼里不信这些神神鬼鬼,可是这几年干下来,最近也开始有点恍惚。

    总觉着老天爷跟自己作对,搞得人身心俱疲。

    强打着精神,梁帝道:“敬公,我心里乱,怎么应对你定了吧。”

    这半晌晃哥发呆,敬翔哥脑袋可没闲着。

    梁朝是方镇为国,本质上就是一层层军头套军头,朱老板就是最大的军头。天子说话能算数,全因中央这十几万精兵能打,镇得住场子。北面行营损失的可是梁军精锐中的精锐,不但疼,而且很难看,对中央的威信颇有妨害。

    禁军、侍卫亲军加起来还有十余万不假,然而摊在两京,区区各有五六万人。看着好像不少,奈何河北一败,鬼知道下面大小军头会有什么心思?

    这几年朝廷整顿军队,从各镇各军抽调精锐补充中央,积累了多少怨气?敬翔心里明镜一样。他边想边说:“两京之兵不可再动。西面行营暂缓,禁军该调回调回,让杨师厚回河北吧。”

    越想越不甘心。

    本来都安排好了杨师厚在南边捅一竿子,待拉扯得辽贼难过再雷霆一击。

    得知正月初二北面行营过河获胜,对于王景仁所述战机已现的说法,梁帝亦表示认可,也没有下令阻止。在这方面,朱三哥自认没几个开国天子能跟自己相比,至于守成之主那就更不必提。

    但是就换来这么个结果?让他情何以堪。

    恼归恼,恨归恨,梁帝头脑还算清醒,知道敬翔安排有理,便道:“罢了。便让杨师厚过去收拾局面,仍为北面行营都招讨使。”停下喘了几口粗气,赌气一样道,“准备一下,朕要亲征!”

    ……

    正月初六。

    因为郭屠子还在南边收拢战果,郑守义等了几日,待汇合了刚刚赶回的毅勇军主力,这才伴随辽王移驻赵州的州治平棘。

    赵王,就在这里。

    当日赵兵两次溃乱,那是相当丢人,却也应了福祸相依的古训。

    因为跑得快,赵兵倒也保存了不少力量,前后有近二万人跑逃回来了。

    大教主是在好儿子王德明的护卫下逃归的,本就吐得昏天黑地,再一路颠簸,小命怕不丢了大半。若非实在跑不动了,大教主都得直接逃回镇州去。

    如今恩人来到,赵王殿下不顾严寒亲自出城相迎。当看到辽王被人抬着步辇来到,赵王直接就扑在泥里痛哭失声。“辽王高义,这是为我挡了这刀。此等大恩,镕铭感五内,自此成德奉大王为主,矢志不渝。”

    这礼就太重了。

    辽王身体不适,忙让儿子将他轻轻扶起。

    辽王道:“赵王何出此言呐。河朔三镇源出一家,唇齿相依,今梁贼势大,我等正当戮力同心,守望相助。赵王如此,岂非见外了。”

    两边人马遂汇合回城。

    赵王步行陪着辽王,与恩人手拉手,道:“不见外不见外。”十分诚恳地问,“辽王家中可有女儿?”

    “嗯?”

    边上李弘规生怕出个误会,忙帮腔道:“当初梁贼兵临城下,迫得我王与其结亲。梁贼不仁不义,我王已决心与其绝交,欲为大公子求取辽王之女为妻,两家永结成秦晋之好。”

    闻言,辽王大悦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心想为了成德这个墙头草,慢说老子真有闺女,就是没有也得立刻生一个出来。

    城中已备下筵席,两位大王相谈甚欢。

    郑大帅陪坐吃喝,其实却在细细观察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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