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的变化落在郑三眼里,急在他的心中,却不敢有半点表达,以免自乱军心。郑老三伏在马背,催促坐骑疾行,并且越发频繁地回望,估算着两军间隔。

    马速越提越快,敌骑越追越近。

    千多头狼追着不足二百头羊,哦,不对,是不足二百只兔子,就在这河北大地开始上演生死时速。

    前面是夺路狂奔只求逃出生天,后面追得是全力以赴不让猎物跑掉。

    生死一瞬间,都顾不得温柔了,皆催马疾奔再不留力。

    “踏踏,踏踏,踏踏!”

    骑士们俯身马背狂奔,都将吃奶的力气使出。

    蹄声如雷,寒风如刀。

    眼见两股洪流越奔越近。

    梁骑人多,王铁枪亲领着一部人马堵缺口,不断地调整方向,始终压在辽骑北边,封杀他们逃窜的道路。

    郑三郎人少,他带队往东南方向猛扑,不给身后梁军靠近的机会。

    王彦章追着追着,感觉节奏不对。他是主要封堵辽贼北窜,对方却是向东南方向狂逃,而且对方脚力占优,照这个架势,几十上百里追下去也未必追得到。正在他略有犹疑之际,辽贼猛地向正东加速。

    王彦章急忙应时而动,奈何还是慢了半拍。

    就凭着那一点马力优势,辽骑真就早了梁骑百余步,赶在追兵合流之前,愣生生从王铁枪的眼前穿过。

    梁骑都是突骑,大多抱着杆大马枪,并无弓箭。

    其实就算有弓,在如此奔马上也不敢浪。

    于是,梁军只能眼睁睁看着辽骑从面前闯过,然后向东北缓缓转向。

    哎呀!这都能叫你窜了?

    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王将军不能甘休。

    王彦章也把起换马神技,在奔驰中换了坐骑,将马爷一顿猛捶,催他快跑。所部千余骑不甘示弱,纷纷憋着劲儿闷声猛追不止,誓将郑三哥拿下。

    怎奈何这马力确实落个下风,终究是越追越远,渐渐乏力。任凭骑士怎么催逼也无用,马儿们心说,爷爷腿短,捶死哥们儿也追不上呐。

    心情本已大坏的王大帅见敌骑居然又向北转,往西北奔走而去,心下叫糟!忙把马爷又一顿狠砸,继续紧追不舍。

    却道怎的?

    方才为了弥补马力不足,王大帅这不是让一半军士下马步行么。这些杀才吊在北边步行,这就被刚刚脱离虎口的郑三哥惦记上了,要来给他们放血,出一口被人追杀的郁气。

    这就是风格。

    在草原与胡儿厮杀,咱爷们人少落个下风很正常,该跑当然要跑。但是,逃跑不是当懦夫,而是保存实力摇人报复。

    闷亏绝对不吃。

    场子必须找回。

    而且,辽王搞报复的风格,从来是能不隔夜就尽量别隔夜。

    郑老三惹不起身后的千多骑,那地上的散兵游勇爷爷还惹不起么。

    这帮大头兵们正嘻嘻哈哈往南走,腿脚还都不慢,一个个踩了风火轮似的。

    作为梁骑主力,龙骧军,尤其王铁枪所部兵士那是非常骄傲的,那都是马踏四方的好汉。千骑追杀百余辽贼,根本就没想过能失手。

    都是大聪明,哪个没有看见那敌骑富裕?大几百匹好马呀,谁不想去舔一口。兄弟们仗义让出马来,这是深明大义,但是得了便宜的兄弟心里没点数么?

    王将军一向公正严明,岂能让人寒心。

    所以,汉子们乐乐呵呵就往过赶,着急分好处呢。

    正走一半,忽看东南方烟尘大起,地上的这伙杀才就有点懵。

    什么情况?

    要说受限于客观条件,与从小长在马上的沿边汉子、草原汉子相比,这龙骧军可能某些技能确实有短板。但是,作为沙场老油条,兄弟们的狗鼻子都很灵,阅读战场的能力不弱。

    其实也不用很多经验,看那烟尘四起冲过来,张牙舞爪的,能有好心?

    你就瞧这伙龙骧军是不白给。本来前后左右走得很随意,一见敌骑袭近,只稍一愣怔就回过神来。却是一点不慌,就近靠拢,散兵游勇迅速结成小阵,而后小阵汇成大阵。

    不等郑三爷冲到近前,大部梁兵居然就已经结阵以待了。

    虽然大半都没披甲,但是那一丛丛长槊如林也气得郑老三没勇气挑战。

    奶奶地,千多梁骑惹不起,没马的鸭腿子爷爷居然也惹不起。

    还有没有天理了。

    结了阵的梁军肯定惹不起,更不敢稍有耽搁。

    于是,郑老三们便将目光投向战场上落单的倒霉蛋。

    不管什么原因,哪里都有腿脚慢的,有不开窍的。

    也有运乖的,有命背的。

    那落单的,或者三三两两结了小阵却不及会合的梁军就倒了霉。郑三爷马头一偏,领人兜上去就把箭雨泼洒。

    见有二三个傻子孤零零站在场间发懵,郑老三打个呼哨,带头贴上来。但见他背了弓,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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