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庄子。

    在塞内打仗有个好处,就是遍地好抢。再穷的村子也比草原土酋的帐篷富裕,

    至少有粮食。

    尤其在梁朝,民生是很像模像样的。

    多年前,郑三曾随二哥打过一次邢州,顺手牵羊夺了洺州。但那会儿河东与宣武在东昭义这边来回拉锯,百姓不是死了就是逃了,非常荒凉。

    十年后再看,倒是恢复不少,至少可抢的村子明显有许多。

    这不难理解,太平十年不打仗,跑走的回来,外面的跑来,人口自然就有了。梁朝又很注意恢复生产,自与当年不同。

    在很多队伍,斥候兵头子是很少到一线公干,但是毅勇都不同。

    早在王义时期,毅勇都的头头,也就是老马匪本人便以身作则,总在一线工作。后来郭大侠接手,这良好的风气也没破坏,一把年纪了,也是跟着队伍一起。

    此次南下,老郭也是想来,可惜实在年纪不小。快五十的人了,上上下下都不忍心让他再来野地里喝风。

    按郑大帅与郭将军的安排,打完这场,毅勇都就该郑老三接手。

    郭大侠呢?

    振武军也准备搞个教练军,老郭直接将转往教练军任军使。

    所以,作为即将出炉的新头头,不论如何郑三儿都得冲在前头。

    严格来说,郑三这里也并非最前线,最南边的一伙人距此还有三四十里呢。

    走到这里依然没见梁军大队,郑老三琢磨着,明天得再向南走个五十至一百里地看看。地图早就背得烂熟,实地也来过,郑老三裹着被带假寐,心里则默默盘算着明天的行军路线。

    从今日所获的俘兵口里得知,梁兵主力是从洛阳、泽潞方向过来。

    那就是沿着卫州、相州、洺州、邢州这一条线。

    从相州过来,一条漳水纵贯南北,梁军十有八九要沿着漳水东岸行军。因为河水以东是坦途,行军便宜。而河水以西就不同,至少有三条漳水的支流从太行山下来,东西横亘在路上。

    从西边走,过河都能把人过麻了。

    所以,郑老三拿定主意继续沿着漳水东岸南下即可。

    一夜无事。

    次日天未明,郑三儿已醒。

    同来的侄子小郑煮好了早饭,是羊杂汤配馕饼,外加半只鸡。

    看着忙前忙后的二侄子,郑三儿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被二哥丢到老马匪手下,从伺候我王哥吃喝拉撒干起。

    这,就是传承吧。

    天明后,队伍起行向南。

    小郑这是才跟三叔不久,做斥候更是大姑娘上花轿,人生头一遭。

    技术比较生疏,心情比较兴奋。

    小伙子坐在马上左扭右扭地,惹得郑老三火起,一鞭子落在这小子背上,抽得小郑老实。哎,郑老三突然灵光一闪,就找到了某种报复二哥的快感。

    哈哈,当年你抽我,如今老子就抽你儿子。

    队伍行进得不急不徐。

    军士们乘马行一段,下马走一段,期间还短暂休息了一次。尽管每人都配了四头畜牲,脚力充裕,但这个充裕仍然是相对的。

    爱惜马力,善用马力,是每个骑兵的必修课程。

    可不敢浪。

    这畜牲不是给脚油就起飞,逃命的时候走不动,那真是要死人地。

    估摸着走了两个多时辰,见前面仍无回信,郑老三就找出地图对比。

    他们刚刚大摇大摆地从平乡县东经过,估算距离,前面的斥候差不多该过了洺水县。再走可就到相州啦,还没有么?

    梁军这是什么节奏?

    郑三哥口里叼着不知哪来的一根草杆,正凝目纠结,却听身后有骑士打马奔来,看着就不是好事。

    身后?

    后头出事了?

    那骑背上还插着一根箭杆子。

    不必郑三儿吭声,立刻就迎出数骑接应,将人引到近前,报说:“郑头儿,梁骑大队绕道我军背后,正从北面兜……兜过来啦。”

    这边说着,又有几小股骑士向这边迅速靠拢。

    郑老三手搭凉棚远望,正是他放在北面和东边的斥候。

    他这一支人马总共是二百骑,有一百带在身边,南边有五十骑前出,东、北总共也有五十骑。

    郑老三骂道:“丢!晓得是哪部么?”

    那兵道:“不知,数百骑突然兜过来,俺人少,捉不到活口。”

    郑三哥倒是不慌,等着逃回的队伍差不多到齐,点算折了俩人。

    问起接敌的情况,这损失实在是有点冤。

    毅勇都所辖是全军的精华,从士兵到将官,不但身手了得,头脑也都机灵。一看大队敌骑,都是撒腿就跑,并没有发生战损。

    但是怎么赔的人呢?

    是撤退路上有个家伙运乖,马失前蹄摔死了,还带累了身边一个弟兄。

    顾不上感怀,郑老三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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