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胡种,十分勇悍。秦宗衡被杀后,安仁义率部降了杨行密,成为杨行密部下第一支像样的骑兵。

    这安仁义,也成为淮南郡中的一号人物。

    又比如朱瑾。

    这厮本来就是个骑槊高手。乾宁三年,郓兖吃紧,李克用遣史俨等率沙陀骑兵数千南下援救,结果因为与魏博闹翻,河东后援不济,前兵难回,再加上朱瑾也不想放了人走,软磨硬泡,这几千沙陀兵也就跟了朱瑾。

    再后来朱瑾兵败,南投杨行密,便将自己的郓兖子弟和这些沙陀兵都带来淮南,狠狠地奶了杨行密一口。在清口一战,掘淮河放水固然奠定了胜局,但是能够干净利落地拿下庞师古,亦有这数千精骑的功劳不小。

    除了这两员外来户,杨行密的老弟兄里也有奇人,就是这位王景仁。

    居然也是个用骑的高手。

    在淄青,这厮就是用骑戏耍了朱三哥一把。

    不过碍于条件,王景仁的骑兵其实是突骑和骑马步兵的混编。少部分突骑,大部分是骑马步兵,或者也可以叫骡子军。

    这骡子啊,除了不能如战马般奔驰,其实吃得少、跑得远、力气大,还比马匹耐操皮实,非常适合代步行军。

    就靠着高速机动,步军地斗、突骑冲击,王景仁是大放异彩。

    降梁以来,王景仁在关中干了一年不到,除了收拢些军士,最大的收获就是得了许多马匹,如今也凑得出千多突骑了。

    但是,面对辽军,王景仁有点搓火。

    他是有点突骑不假,但刚刚对面冲阵时他也看了,那跟自己相比,还是很有差距,自己很有差距。

    就自家这小短腿的战马,若被对面粘上,是不是要死。

    奈何军命难为啊!

    一边上马,王景仁一边苦思应对之计。

    其实哪有什么妙计,无非是阳奉阴违、避实击虚罢了。

    胜仗当然要打,但更要保住手下兵将。

    若是自家弟兄都死光了,胜利还跟自己有关系么。

    ……

    周德威一面关注着李继鸾部与梁兵厮杀。

    必须承认,这厮确实不俗。

    可惜呀,跟错了人。

    投降你倒是降辽王啊,同州跟河东不就隔着一条河嘛?投了手下败将李茂贞有什么前途?对于这厮的心理,其实周德威也能揣测个一二。

    说到底,还是志存高远,不想居于人下。

    辽王势大,怕过来难得自由。

    李茂贞局促,去了举足轻重。

    咳!

    机关算尽太聪明,只怕误了卿卿性命呐。

    此一时,彼一时也。

    三十年前群雄逐鹿,一切皆有可能。

    如今,南边是淮南贼势大,若非杨行密死后,其内部生乱,恐怕就不止是并一个江西,浙江钱镠还在不在都很难说。

    蜀中王建日益稳固。

    北面,只剩梁朝跟辽王两家雄主。

    李茂贞本来就不大行,再等你刘知俊抓到机会上位,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

    彼时,只怕梁朝与辽王已经决出生死了吧。但不论谁胜谁败,有你刘知俊什么事儿呢?还不是个被讨平的命。

    嘿。

    远见王景仁部出击,对面数百骑十分嚣张地在向李继鸾部接近,似要从侧面突入。步卒正在死战,若被侧击,都不用杀到近前,哪怕让敌骑靠近威胁,都有可能吓得军阵崩散。

    周德威令旗再动,仍是让郑守义去。

    他早就发现辽王治军森严,至少他在晋阳所见辽军都是令行禁止,十分听话。

    就凭这个,晋王败得就不冤。

    先前这老黑在银州给他上了把眼药,但是后面这段日子,就没再兴风作浪。

    刚才让他出阵,郑守义是听令即行,不打磕绊。这把,就周大帅决定一事不劳二主了。对面紧着王景仁一部往死了用,自己也没必要换人,郑大帅辛苦吧,犯不上人人都累不是。

    临阵出击,郑守义没多意见。

    正准备再次上马出阵,被武大郎拦住,道一声:“大帅,且看末将破敌。”

    就招呼八百骑出阵去了。

    得益于良马不缺,郑大帅这八百亲军皆坐高头大马,披坚甲,或持大枪,或引弯弓。其气势磅礴,非等闲可比。

    一看辽骑出阵,王景仁将军那是毫不惭愧地拨马就走,兜个圈子回转。

    兵法讲的是以石击卵而非以卵击石,爷爷马也不行,人也不多,转进十分合理,官司打到圣人那里也有话说。

    王景仁退却,杨师厚也只能表示遗憾。

    梁军这几年确实马匹比较丰富,但是大半都被圣人放在侍卫亲军和禁军,前线反倒所得有限。

    其实,关中之地也不少马,甚至不少好马,可惜上品都被中央想方设法弄走了。此时此地,杨师厚手下,加上李仁福那千骑,也就六千骑左右,而且因为马匹有限,不能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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