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照样完蛋?

    郑守义一边走,一边思索李家兄弟的用兵之道。

    从前作为一个小军头,猛杀猛冲敢打硬仗,这就足足够了。

    如今做了一镇节度使,愣头愣脑只会杀人,这就远远不够。

    看大李子历次用兵,郑守义与兵法一一相合。

    每一次,他都尽量做到谋定而后动。

    当初从平卢北征山北之前,探子就已经远赴塞外,查探情况,联络友军。

    突袭契丹牙帐,提前数月准备军资器械,熟悉道路,反复麻痹敌军。

    入塞那次是有点仓促,但是,据老郑所知,似乎李小喜若是不反水,也有破关的把握。李小喜、刘守光的配合,以及刘仁恭的前线大溃败,只是让战果更加辉煌。

    不战则已,战则必胜。

    辽王,甚得慎用兵的精髓啊。

    慎用兵,不是怯懦,不是裹足不前,而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守,则藏于九地之下,攻,则行于九天之上……

    郑守义想着心事,在营地东游西荡,就看到儿子歪在地上困觉。

    跟在身边的次子想去叫醒哥哥,被爸爸扯住。

    郑守义领着卫队远远绕开,轻声说:“让他多睡一会儿。”

    ……

    将军营外月轮高,猎猎西风吹战袍。

    觱篥无声河汉转,露华霜气满弓刀。

    ……

    军士们渐渐进入梦乡,将官们还在讨论行军安排。

    王波红着眼珠子汇报,道:“部民所述俱不可信,只一处可以确认,敌军主力还在西边。那边或许还有些蕃部抽丁,亦或是李存勖欲躲远些。啊。”

    说着话,王波就打个呵欠。

    这一路狂奔,作为开路先锋,负责在前遮断,来回奔驰,王波尤其辛苦。全程他只在马背上假寐了数次,到了朔州附近就再没合眼。

    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啦。

    各方汇聚的消息都差不多,辽王的马鞭在地图上圈了一圈,就在东受降城附近猛敲,道:“十有七八就在东城到中城这一带。”

    河外三城,是大唐控制阴山、草原的重要支点,占据着附近最丰美的草场,那里南邻大河,水草丰茂,宜耕宜牧。李存勖过万大军堆一堆,除了这些地方,还能往哪里藏?

    抬头看看夜色,已经月过中天。

    辽王起身道:“出发!”

    军令被重重传达,基层军官被纷纷唤醒,然后是各部军士。

    少片刻,骑士们从营地徐徐走出,翻身上马,继续征程。

    ……

    李从珂匐于马背小憩,他是受命往云中,确认辽军是否真的东归。

    从营地出来跑了小半日,在入夜后经过东城,遥遥还能看到东城城头的灯火。

    振武军治所最先是在东受降城,后来才挪到单于都护府,后来又几经更迭。

    东受降城简称东城,就在后世托克托,处在前套平原。

    东城向西依次还有中受降城、西受降城,因地处黄河以北,合称河外三城。其中,中城在包头西南黄河北岸,西城在五原西北。

    大唐曾在次设振武军、天德军、横塞军等边军戍守。

    但随着大唐灭亡,如今也就振武军、天德军还有个影子。

    上一任振武军节度使是李克宁,被李存勖处死了。李唐天子早就完蛋,河东又不认朱梁这块牌子,所以,此时此刻,鬼晓得谁是现任的振武军节度使。

    前方骑士忽然奔回,将李从珂惊醒。

    定睛去看,军士带回两个惊慌失措的牧人。

    李从珂顿感不妙,忙问:“从哪里来?”

    两个牧人明显已被吓破了胆子,被带来就哭号不止,完全听不清在什么。气得李从珂上去两个大耳贴子,抽了二人回魂,再问。

    一人断断续续道:“从从那边来。”手指囫囵往北边一甩,接着又是哭,“完了,全完了。”恼得李从珂又赏他两掌,直打得这厮两腮肿起老高,还是不住哭号,人显然已经废了。

    又看另一个。

    这次李从珂摘下水囊递给他喝了两口,再问:“怎么事?”

    这个明显还有几分魂魄在,磕磕绊绊道:“俺才放完马,正要回,从那边突然杀来许多人,见面就杀。俺拉了他跑出来,但是部落全完了。”

    手指的方向,大概是东方。

    “有许多人?”李从珂抱着侥幸询问。

    这汉茫然地摇摇头,好歹没有给他胡扯一个数。

    不必再去云中,辽军,已经来了。

    阿爷没有说错。

    李从珂毫不迟疑,掉头就往回跑,撒开了马蹄疾走。

    他不知道辽军现在已经走到哪里,是否已经跑在自己的前面。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尽快赶回。

    希望还来得及。

    ……

    “杀!”

    天明前,就在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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