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汴军基本就趴在汴梁不挪窝,又是换将,又是练兵,折腾快两年,谁还看不明白?

    换将都不说,这次整军,已经从各方镇军抽调了一小批精锐,补充进侍卫亲军与禁军。规模是不大,那是因为之前中央军已经吞了太多,比如淄青平卢军,比如河中军,比如关中军,侍卫亲军与禁军人满为患,正要杀汰老弱。

    可是,从地方抽调精兵进中央,天子意欲何为,谁是眼瞎还是心瞎?

    一干文武,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梁帝俯瞰满殿文武,仿佛他们每个人的灵魂都已被他看穿,但是最终得到的,却是深深无奈。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帝长吁一声,谓王景仁道:“卿是忠臣呐。”

    王景仁闻言一呆,我……我这是忠臣了?我都不知道呢。

    口里忙道:“岂敢。”

    “平身吧。”等王景仁坐正了身体,梁帝挂着笑颜,道:“吴越王可曾与你说,寡人欲留卿在汴京,助我扫平天下。”目光却在群臣身上来回逡巡,瞧得这帮老妖精小狐狸一个个灵魂发抖。

    王景仁拜曰:“此事吴越王已与臣下说知。”

    “那么,爱卿之意呢?”

    王景仁哪里感受不到有许多目光在杀死自己,但他敢吐个不字?再拜曰:“臣不才,蒙圣人垂青,岂敢不从。只是臣本南人,不耐北风,待圣人扫平宇内,请许我南归乡里。”

    梁帝闻言大悦道:“这有何难。待朕讨平北寇,便起大军,由你统兵南征,为我荡平天下,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李振总算抓住时机高呼道:“圣人心忧黎民,圣明啊。”

    其余文武亦皆拜道:“圣人圣明!”

    ……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威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矜。

    一呼同志於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妖氛不顾身。

    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

    盎然含笑赴沙场,力挽长矢射天狼!

    一夜捣碎胡虏穴,大唐山河尽欢颜。

    郑大帅耳闻李三郎胡言乱语,对身边辽王说道:“哥哥,三郎莫不是疯了。这诗不是诗,赋不是赋,什么乱七八糟地。”

    辽王道:“呵呵,管他是什么,我道觉着气魄昂扬,正合军律所需。”

    郑守义闻言,立刻改口说:“还是哥哥见事明白。”抖抖肥膘,赶紧转换话题道,“三郎怎么也来?让他看着后面不好。”对于带着李老三一起奔袭振武军,郑大帅多少有点好奇。

    按道理说,这兄弟俩至少应该有一个看家才对。

    辽王道:“你认路是我认路?他不来,你我两个抓瞎么。”

    郑守义奇道:“薛阿檀不是认路?还有那许多新募胡儿在此。”

    “哼哼。”辽王没有接郑守义的话头,将马头向老黑靠一靠,凑近说,“这厮狗鼻子灵,我军孤悬深入,带着他稳当些。”

    郑大帅作会意状,曰:“有理有理。此次走到石艾,这厮忽然于我说不能再走了,前面恐有危险。

    大军跑了几百里地钻山沟,这便说要回去,都不满意。这厮偏说要回。我拗不过。果然,出来就碰上成德那帮杀才了,这样巧法你说。

    若早一日碰不上,晚一日怕不就被堵在山里了。

    想想我都后怕。”

    郑守义手扶胸口作态,辽王却换了话题,道:“有力气你去前头看看。”

    “得嘞。”郑守义二话不说,一捶马腹,向前去了。

    此次出兵,郑守义是四千七百余骑,豹骑军四千八百余骑,以及辽王的亲军一千,主力一万出头。另外跟着几人,有高行珪、高思继兄弟俩的二百骑,有契苾诚、李绍鲁各领百骑,再就是李三郎带着三千辅军。

    出发地大概是后世阳原县附近,大军向北先绕至白登山北麓,休整至日暮前正式出发。连夜从云中城以北五十余里处穿过向西,沿途有水泡子与河水补给水源,又从朔州城北五十里左右穿过,转向西北,直奔振武军。

    其实只要够快,是不可能有人来得及报信。

    行军计划,全程五百余里,不算休整的这个白天,准备一夜一日杀到。

    薛阿檀、契苾诚、高家兄弟为前锋,别都鲁、郭屠子在其身后接应、驱离牧民遮蔽侧翼。其实就是一杀了事,这种事交给别都鲁、郭屠子最为拿手。

    郑守义跑了两步,觉着不必亲自出马。

    鞭稍一响,招呼王波过来,让他带人前去看看。

    小郑眼见大哥跟着王波去浪,有些嫉妒,想也跟去学习,却被老黑一皮鞭镇压了老实。捂着红肿的脸颊,小郑心中把个老黑狠骂,全忘了早几日爸爸给他安排两个胡姬暖床的恩情。

    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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