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到最后,一切也都难说。”这几日,其实他的压力远甚旁人,就这么点兵,若丁会出城背刺,全都得完。

    接收丁会投降,本当晋王亲来,为何是他周德威领兵?实在也是担心有变,晋王不敢轻易涉险。

    当然,现下局面就明朗许多。

    退回泽州,梁军士气已泄,短期无力北进,来也是送肉上门。梁王主力还远在河北,急切间也赶不到。待回兵重新围了潞州,丁会想反悔也来不及。趁梁王主力还远,周德威已派快马往晋阳报捷,想必不久晋王便会亲至。

    晋王到了,他肩上的重担也就得以轻松一些。

    不管周德威他们如何同丁会商谈,郑大帅关心的只是梁兵何时从河北滚蛋。

    就他感觉,现在这个动静还是太小,欲让梁王回心转意,远远不够。

    听说河阳那边富庶,西边是洛阳,东边是汴州,位置也足够刺激,又从俘虏口中得知附近梁军骑兵有限,很好下手。郑守义就有点按捺不住,主张道:“周帅,义昌甚是难过,德州和大半沧州打烂,再有数月又该春耕,若误了农时如何是好?我看潞州这边无事,欲往河阳走走。待俺去那边放把火,好叫梁王晓得这边不稳。奈何道路不熟,周帅可有向导助我?”

    去河阳放火?这老黑胆子不小。

    要说这个时机真是选得不错,可惜周德威不能同意。

    就这个黑厮的能耐,若到河阳必会大动干戈,可是动静过大,潞州这边事情未妥却把梁军主力勾引回来,岂非坏了晋王大事。便道:“向导不缺,不过军士方经大战,亦须休整。郑帅且少待数日。”心曰,好歹等晋王到了再做定夺。

    郑守义只好先不走。

    这边道路不熟,他可不敢浪。就算要出兵,也得认真研究,做好方略。从哪里进,哪里出,各种情况都需考虑周到。哪怕只领骑兵,也不能大意。据说河阳那边城挨城、人贴人,又河网纵横,回旋的余地有限,一招不慎被人堵住,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

    潞州城里的丁会听说晋军大胜,思索一夜,便遣使者出城。

    此等事周德威不敢擅专,一边与使者交流双方关切,同时遣人催促晋王速来。

    十二月廿三日。

    晋王在五千精骑护卫下,抵达潞州前线。

    从压着汴兵欺负,到而今被汴兵欺负,李克用甭提有多憋屈。尤其走了这几年背字,心情压抑可想而知。

    这把总算扬眉吐气一回。

    丁会要投降,由不得晋王不兴奋。

    丁会是谁?这可不是凡人呐。

    从巢乱时,这厮就在朱三手下做骨干,妥妥的元从老人。

    此等人都反水,说明什么?

    说明朱三确实不是个玩意。

    独眼龙在来路上还在盘算,自家元从老人真就没一个反水的!

    所以说做人厚道很重要啊。

    晋王驾到,潞州城下欢声一片,丁会也趴在城头看见。

    城外早被晋、辽联军围住。河东军这帮孙子还挺认真,一条沟一堵墙,也不嫌累。从使者那里,丁大帅对河阳援兵的溃败也知之甚详,实话说,李周彝、符道昭也败得太不像话。

    咳!天下未平,强敌尚在,梁王就如此急迫要对老弟兄们下手,寒心呐。

    河东并非良选,可恨此情此景,也容不得他挑挑拣拣。

    至少,晋王待人厚道。

    嗯,至少比梁王厚道。

    ……

    晋王自与丁会讨论收编事宜,郑大帅则忙着研究怎样去河阳搞事。

    卢龙的武夫们平时管得严,在镇里都不敢乱来,好容易出来一趟,可得玩个痛快不是。

    河阳,大概就在后世的郑州、焦作一带。唐德宗建中年间设节度使,辖怀、卫、郑、汝、陕诸州,是朝廷以藩镇制藩镇的产物,扼守洛阳以东,紧邻魏博、昭义,最初设立河阳节镇的用意就是看住这两个刺头。

    黄巢大乱后,天下藩镇格局破坏殆尽,河阳几经辗转落在梁王手中。

    端坐主位,郑守义身后站着亲军指挥使武植武大郎与小屠子郑礼,右手渐次是舅哥张顺举、老伙计郭靖、亲家卢涵、一担挑史怀仙、草原英雄别都鲁等人,左手则是老马匪王义、老伙计周福贵、汴军降将蔡海江、兀部大人兀里海几个。

    郑大帅已同王义几个谈过,回镇便以老王为指挥使,周福贵、蔡海江、兀里海为副使,新设常捷军一军。亲信郑全忠已被他打发去了牛犇那里带骑兵,老伙计王有良也在牛犇那边带兵,不在帐中。

    这次抢了梁兵许多牲口财货,分了一些钱帛给周德威,还留下不少,加上在左近的抄掠,这几日军中用度宽裕,人人吃得脑满肠肥。

    因为周德威迟迟没有支援向导,郑守义只好自己派出斥候去查探道路。

    这个重任当然是老马匪担当。如今斥候陆续返回,大体摸清了对面形势,郑大帅便叫来众将,讨论怎样再发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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