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郑帅,朱贼弑逆,人神共愤。昭义丁帅心向大唐,已决意弃暗投明,向父王投诚。故,潞州守军不会出城。”

    “丁会要反水?”

    这个消息惊得郑大帅瞠目结舌。

    朱温派到潞州的昭义节度使,丁会,元从大将,居然要反水?怪不得干爹三万人敢来打潞州,怪不得一路乘风破浪,可是……这个消息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这就是咱黑爷的格局小了。

    仔细想一想,将领造反还少么?

    当初他们就是跟着刘仁恭投了河东,后来老刘进卢龙,不也是高思继等卢龙守将放水,才能拿下的李匡筹么。

    潞州怎么丢的?那不就是晋王麾下大将李罕之造反嘛。

    早年清口一战,起因一半是刚刚拿下郓、兖,三哥有顺手削平淮南的意图,但是,直接导火索却是梁王派在徐州的守将跳反。

    最近梁军跟杨行密大打出手,同样因为淮南大将反水要投梁王引发。

    再往上说,朱三他自己就是黄巢叛将,手下全是乱臣贼子。如此上行下效,有甚奇怪?

    甚至于天下藩镇不都是大唐叛臣么?你反我,我反你,很合理嘛。

    不过,丁会反得如此及时如此巧妙,只怕别有隐情。

    说什么丁会心向大唐?笑话,他早年就跟着黄巢、朱三造大唐的反,后来跟着朱三造黄巢的反,这老小子带兵四处追杀旧主,此次又要反了朱哥。就这么个主,你个小崽子说他心向大唐,这也太他妈扯蛋了。

    却听李存勖继续大言不惭道:“天佑元年,蒋玄晖使牙将史太,夜入洛阳宫,弑先帝及二妃,却矫诏称二妃弑逆。朱贼躲在关中避嫌,后诿过于朱友恭、氏叔琮,杀二将欲塞悠悠之口。

    天日昭昭,何人不知此乃朱贼所为?

    丁帅虽为梁将,实为唐臣,心忧社稷,凶讣至潞州,丁帅即令全军为天子发丧。我家三代忠于王事,丁帅遂决心弃暗投明,以潞州归父王。”

    郑守义闻言,继续愣怔半晌,嘴巴足能塞进俩鸭蛋,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还能要点脸么?心忧社稷?呸,就你朱邪家那是忠于王事?

    两次打进长安撵跑天子的是谁?

    大顺年间,是谁把神策军杀得片甲不留?

    又是谁帮着王重荣跟天子抢盐池?

    再往前,虐杀段文楚扯旗造反的难道是我老郑?

    恬不知耻,恬不知耻呐。

    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他妈说得如此义正词严,这本领,他娘的爷爷得学啊!

    回到自己帐中,与众将分说因由。

    听说丁会要降,李泽李书记感觉豁然开朗,道:“我明白了。朱贼早年杀朱珍,触动不可谓小。最近又借故杀了朱友恭、氏叔琮等。弑君者史太也,二将不过各守宫禁并未动手,杀之难道真是为了诿过?

    丁会,元从旧人,镇中威望甚高。

    朱珍、朱友恭、氏叔琮之事,岂能无动于衷?

    这厮十有七八早就与晋王交通,只因梁军势大、晋军式微,不敢动手。此番梁王北征,镇中空虚,故有意借机起事。以梁王手段,岂能不知他与晋王私通,或者,丁会亦担心梁王凯旋后会拿他开刀吧?”

    李书记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只是众将闻言都很不是滋味。

    主君杀大将,从来都是个敏感话题,尤其在坐的都是大将。

    都是被杀的对象!

    还好辽王宽厚,不曾杀戮功臣。

    可是过去宽厚,以后也能宽厚么?

    诸人不禁纷纷陷入沉思。

    其中尤以老黑最烦恼。

    从前他也就是琢磨怎么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弄好,让手下的这帮杀才们老老实实,将来小屠子也好接位。可是丁会这事却给他提了个警醒,对辽王这边,他老黑自己也得小心啊。

    回想当初大李子兄弟俩跟他讨价还价,借故收走了义武镇的财权,只怕还是利大于弊?这事闹的,来打个潞州,惹出这么个烦心事。

    如今强敌未破,要说李大当不至于动刀。

    可是将来呢?

    这事儿也没法问呐。

    苦也。

    帐内顿时陷于沉寂,气氛十分沉闷。

    张泽也自知失言,触及到了敏感话题,忙闭口不语。

    末了还是张舅哥打破沉寂,道:“嗯,管他那多。取潞州,先便乱了梁军再说。待击破援兵,若河阳空虚,可再向南走走,总要逼得梁军南归。”

    众将都被张顺举拉回现实。

    这年月,反来反去又不新鲜。

    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义武也有精兵,谁也不是泥巴捏的。

    逼急了,老子也能反。

    多大个事啊,值得操这闲心么。

    张顺举之言,亦深得郑哥心意。为应付梁军,镇中钱粮消耗不小,总要寻个地方捞回些本金利钱。众将遂你一言我一语,重新研究起怎样偷袭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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