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氏叔琮北进的道路。潞州,则在晋阳东南方向,大概在祁县的东南,就有一片山峦阻隔在晋阳与潞州之间。氏叔琮主动退却,还不走来路,偏偏要往山沟里钻,居心叵测呀。

    听了张书记的提醒,二哥跳起来向东南望去,绵延的远山竞在目中,沉吟道:“汴兵有诈。”

    “明公高见。”足智多谋的张泽连忙一记马屁送上,道,“职部常闻晋军骁勇。这个勇字么倒也当得,只是职部以为晋军是勇过火了。此前汴兵数与晋军交战,常设伏取胜,每每得手。两位李帅区区三千骑,这样追下去,只怕有险。”

    郑守义眼珠子一转,立刻招呼亲军营上马。晋军走了不久,且这种追摄也不会纵马狂奔,都是走走停停蓄养马力,再说,他发现晋骑马匹有限,更跑不快了,郑大帅遂放开缰绳快走,才过正午就追上了前面的晋兵。此时,晋兵因为马力不同,队伍已经前后拉开不近,队形非常散漫。郑哥追到李嗣昭马前,一把将他扯停,李嗣昭诧异道:“郑帅怎么?”

    李嗣源与他走在一处,也停马来看。

    郑守义一手拉着一人马缰,将张书记的担忧说了,然后指着不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势,道:“前面是石会关,进了山,道路崎岖,若汴兵设伏,后果难料啊。我等骑军不能攻坚,汴兵至少跑了大半,追之无益,不如回去。”

    追到这里,李嗣源也有些忧虑,只是李嗣昭不大甘心,仍向前又走了一段,远远望见山岗上立着数马及氏叔琮的旌旗。李嗣源道:“这厮是从容退走,全军未遭损失,如此作态,定有伏兵,不可再追。”

    李嗣昭亦暗忖,他们这三千多骑是晋军精锐中的精锐,主力中的主力,换句话说,就是爸爸手里为数不多的可战之兵了,一旦折损,河东基业真是不能保全。如今汴兵已却,不妨见好就收,心中的那点不甘来日再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遂整顿了队伍,于天黑前退走。

    氏叔琮站在山岗,眼见晋军北去,颇觉失落。独眼龙的这帮蠢材,一贯是愣头愣脑、猛冲猛打,挖个坑就能掉下来,怎么这次转了性呢。才给自己来了个声东击西、将计就计,这会儿居然又能忍住不追,让自己的一番心血再次付诸东流。

    咳,氏叔琮盘算着这把丢了不少人,回去少不得要挨骂。

    弄不好,还得要写小作文。

    那可真是光屁股拉磨了。

    蕃儿不来,奈何?

    悻悻而去。

    郑大帅引军在祁县过一夜,次日北返。

    李嗣源、李嗣昭盛情邀请老郑入城见见干爹,被他婉拒。如今身份不同了,他是义武节度使,可不能乱跑,万一被扣下不叫走,他找谁说理去。在魏博差点被人做了投名状的经历,屠子哥记忆犹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旦夕不敢忘。

    汴兵三座大营,一座被破,两座去得匆忙,遗落军资财货甚众,其中不少还是此前晋军兵败时丢的,又抢回来了。从汴军身上颇多收获,也就不必再去云中作孽,将所得军资财货搬上马背,郑将军绕城而过,回定州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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