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气转凉,再有数月河水上冻。若得周旋到冬日,不如你我合兵,往汴州一游。朱全忠这厮,总在咱这边杀来杀去怎成,也得要他知道疼啊。”

    李嗣昭闻言唬了一跳。去河南打么?这黑厮真敢想。

    说河东也以骑兵见长不假,但李克用常年与中原藩镇攻杀,多为攻城拔寨,或阵战破敌,偶有骑兵奔袭之举,受限于地理环境,其实路程有限。毕竟就在中原、河东方寸之间,跑个二三百里就到地了,与豹军动辄数百上千里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河东兵都是走中原突骑的路子,精甲良兵,阵前搏杀,便是所募蕃骑,久而久之也都是这套,强调阵前搏杀,对长途行军反倒不甚看重。

    豹军却不同。从蔚州开始就是人少马多。都是被逼出来的,马少怎么追得上来去如风的草原汉子?怎么打草谷抢牛羊啊?恰巧那会儿河东、卢龙在云中打来打去,豹军跟着捡了不少装备、马匹,加上周边草场肥美,养马便宜。再说,大李子那会儿也不能搞得人多,否则刘大帅怎么想。他养些马儿,刘哥大不了夸他一句痴儿,他多养兵试试。

    军队,一旦形成风格就很难改变,豹军上上下下就是习惯了来去如风。在山北,牙兵长期徘徊在万人左右,为什么?人少只占部分原因,还有个重要原因是马少。在草原上没有马,人再多他没用啊!

    汴州,郑哥去过,从魏州过去也就四五百里地,慢点跑两天到,必要的话一天一夜也不是不成,当然代价可能要大一点。而且一路都是村镇、乡屯,粮食都不用背太多。所以在他看来,冬天不用过河涉水,中原大地,正是纵横驰骋的好时候。问题恰恰在于,李嗣昭从军以来都是在河东内线作战或者周边打,就没有一次浪出几百上千里的经历。何况如今河东穷啊,骑兵也只能保证一头战马的配置,驮畜都做不到一人一头,也就是极少数精锐能好些。这种水平,走走短途还成,远了真飞不起来。

    养马真的贵!战马一日十斤粮,驮畜也不能全啃草!

    钱钱钱,命相连。

    郑哥也就这么一说。若是晋兵有意,他无可无不可,既然李嗣昭为难,他就不再勉强。毕竟还早嘛。“那益光兄怎么打算?汴兵若来,是与之周旋呢,还是怎么?”李嗣昭道:“因时制宜吧。”想跑吧?还他妈因时制宜。

    老黑道:“也罢。昭义之事以你为主,是走是留,益光兄定夺即可。走走走,我这里还有柳烧,你我不醉不归。”就要拉着李嗣昭吃酒。岂料李嗣昭面色为难,边上的儿子李继俦道:“郑帅不知。大人早年好酒,后来晋王告诫饮酒易误事,如今已经忌了。”

    戒酒了?郑守义脑筋一转,想必是木瓜涧一战后的事吧。在那之前,晋王也是好酒如命的。木瓜涧那次,晋王莫非是柳烧吃多了呢?不好说不好说。

    可惜单哥儿了。

    李嗣昭见场面有点尴尬,道:“无妨无妨。我不吃酒,郑兄尽管吃,我嗅嗅味道就成,聊以解馋。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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