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子敦睦。”朱全忠乐道,“河朔三镇,早晚必取。刘仁恭此败,卢龙元气大伤,不乘此北伐更待何时?李正德是头幼虎啊,岂可养为后患。”别处都还平静,正好下手!

    李思安想起那四天四夜的难熬,怒火中烧,一抱拳道:“大王,若北伐,末将愿为前驱,犁庭扫穴,除此逆贼。”朱三哥让他赶紧坐下不要添乱,若非这个蠢货冒进,怎能送了这些人头?这厮为前驱,那不又是要送。仍对张存敬道:“对,你在那边有甚见闻呐?”

    “哦。李正德将义昌交给刘守光,便引军北归了。我一直在毅勇都,便是那黑厮郑守义军中。军容驳杂。有数百突骑甚是精锐。”看看愤愤不已的李思安,“比我踏白都不弱。有山北胡儿不少,骚扰掠阵多为此辈。嗯,还见了一人,曾是河东骁将薛阿檀,手下数百骑,亦不可小觑。至于李正德其他各部,末将未曾亲见,不敢妄下断语。”

    踏白都,就是李思安手下的突骑精锐,此次损失甚重,逃归者仅六七百骑,接近腰斩,朱三哥那是心痛不已。东平王哂笑道:“这厮,倒有些歪才。将义昌给刘守光却不给刘守文,这是既让刘家为他挡刀,又不让刘窟头安生啊。”

    张存敬好心提醒:“哦。听说刘守文战死了。”

    朱全忠讶道:“死啦?”

    张存敬想想没有记错,道:“似是那夜与贞臣一战殁了。”

    朱全忠在脑海里将义昌、卢龙的局面反复盘算,拍板道:“你两个,回去将此战前后写份军报上来。要详细,越细越好,想到哪里写哪里亦可,不怕琐碎,唯独不许粉饰,不许虚夸。这些兵,你二人各自领回去好生安顿,随后会给补充。去罢。”

    李思安、张存敬两个大冤种晓得咱们三哥的原则,那就是挨打可以,但一不能被打死,二不能白挨打,交了这么大笔学费,不总结点经验教训怎行。想想又得全军丢人,真是十分难过。

    还好,有个伴儿。

    ……

    四月底。

    李崇文南征大胜,奏凯而还。

    幽州疯狂了!

    自刘仁恭大败消息传开,卢龙那是愁云一片惨淡呀,上下度日如年,家家户户慌乱。幽州这还离得远,紧邻魏博的瀛、莫二州,敌兵迈腿就到,州兵精壮又都被抽调一空,那简直是一日数惊,风声鹤唳。大户早早将家当装车,投亲奔友、远走避难。家中儿郎在军中的,则无不日日以泪洗面,悲伤欲绝。

    直到捷报传来,卢龙人民才感觉天又亮了。

    当然,那数万孤魂的家眷仍要承受切肤之痛。

    正所谓宁为太平犬,莫为离乱人呐。

    信使报捷,背着露布一路入瀛、莫至幽州,最后到妫州,一路途经幽、蓟,从平州出关,直达草原深处,将豹军的中原大胜夸功四方。凯旋大军则纵贯瀛、莫,沿途穿州过县,炫耀武力。抵达幽州,李大郎特意从北门入城,穿城回到西南子城,招摇过市。

    跟随大军回返者,还有被换回的战俘、沿途收拢的溃兵,以及少量不愿返回的汴兵降卒,再加上刘守文帐下不愿留在义昌者,总计二万出头。这些人,愿意继续从军者,将重新整编,欲归家者发些盘缠听其自去。

    郑哥此战居功甚慰,被做了人样子在前排显摆。战马带了铁面帘,马头高插雉鸡翎,身披锦绣,通体悬配五彩挂饰,郑哥高座雕金鞍,头顶花球,一身华彩明光铠熠熠生辉,胸前挂了一朵大红花,配上这张黑脸,那是格外醒目。

    总之,就突出一个字,花。

    “呦,那不是显忠坊郑屠子么?”

    “胡说,如今是都头了。”

    李崇文的具装甲骑全员盛装,人马皆披全甲,饰以七彩绸缎,五人一排前后足足一百排,五百骑齐头并进,踏着碎步,簇拥着一身金甲的李县男闪亮登场。旌旗猎猎,鼓角喧鸣,缓缓前行。身后各军将士亦皆骑高马,着银甲,万余雄军入北门,入子城,如一条长龙在城中蜿蜒。

    这日,蓟城万人空巷看走秀,比上元夜还要热闹。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诚不我欺。

    南征大军风光凯旋,李老三则是焦头烂额。

    刘仁恭打魏博耗费甚大,而且可说的一无所获,全部虏获、辎重丢尽,简直是将裤衩子都赔光了。要说出征本身并未将府库耗尽,怎奈何凯旋将士要赏赐,阵亡将士要抚恤!阵亡的将士要抚恤啊!粗粗计算,至少丢了七八万人,可能还有部分逃散未归,但五六七万精壮的损失跑不了,一人抚恤二十匹绢就得百多万匹,把他李三郎剁碎卖了,也没这么多钱。

    给钱给粮不能够,就算给盐、给羊也给不起,至少一年给齐绝不可能。但不管是不行地。别管是谁送的人头,你李大帅坐了卢龙就得管。不管,以后谁给你卖命。实在不成就分地,塞外地多得是,燕城到辽河一大片没人,现在多是放羊养马,但其实是可以垦田的,尤其辽河两岸都可以分,只要肯去,还可以送牛送马送肥羊。问题是,人家愿意去么?头疼。

    跟郑老二诉苦,感觉有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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