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期了。”言罢,大手一招,众骑士绕城而过,竟就走了。

    转眼城下数千骑走个干干净净,望着烟尘滚滚而去,郑将军也是无奈发一声长叹。就是这样世道,他能怎样。

    咳!

    ……

    四月二日,午后。

    李崇文终于抵达。

    郑守义派出斥候核实果是李大,忙开城来接。“二郎,你怎在此啊。”在南皮看到这张黑脸,李大以马鞭敲了老黑左肩,道,“这厮,让你做前军,你做到哪里去了?”从沧州出来,就一直没有郑二的消息,直到跟李思安打起来,才有郑守义的斥候赶过来。若非知道这厮有些能为,都会以为他全军覆没了。

    郑二遂将他如何想去解救俘兵,如何误打误撞捉了张存敬,诸般情况都一一细禀。这些李大已经听过,但再听这黑厮描述仍觉欢喜,张存敬与四千俘兵皆在城中,哈哈大笑,道:“二郎,你真乃我福将呀。”

    郑二亦忙问李大行止。

    李崇文也将前事择要说明。

    马颊河一战,敌将李思安率领数百骑夜遁,所遗汴兵数千,被上万燕骑反复冲杀践踏,阵亡千余,俘获二千余,还有一部投入河中不知所踪,应该都是祭了河神。至此,援魏的汴兵虽然大破刘仁恭,但除了葛从周、贺德伦早早离去,张存敬、李思安部却是先后败于营州兵,主力一万多人几乎可说是全军覆没。

    郑二闻言大喜,道:“如此说,我军俘获汴兵六千余众,又有张存敬这厮,能换回不少弟兄啦。”笑罢四下看看,总觉着少了点什么,原来是未见刘守文的踪影,便问:“李头儿,不是说刘大郎亦与你一处么。昨日我见刘守光引数千骑过去,怎么不见那厮。”

    此话一出,李崇文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脸色也突然灰败下来。良久方道:“刘兄……刘兄阵殁了。”

    双目顿时泪如泉涌。

    “啊?”郑守义与刘守文其实交往不多,对刘守文的阵亡是有些意外,却不知李大如何这般哭泣。便听李崇文哽咽道:“那夜,汴兵已数日未眠,败像渐显,但尚未溃乱。我本意再熬一夜,待瓜熟蒂落。刘兄却战意甚浓,亲冒失石,率军冲突。李思安亦甚悍勇,率千余骑与刘兄反复鏖战。

    汴兵并非羸兵,我军多有损伤。刘兄多次冲阵,身披数疮。后来李思安眼见事不可为,弃军遁逃,刘兄引兵去追,不意为流失射中面门。待我见到他时,已经气绝啦。啊!”说着又哭了一回,撕心裂肺,听得老郑都头皮发麻。好半晌,才又道,“我知他在义昌难为,几欲劝他回来幽州,远离是非。又觉那是刘公家事,我不便置喙,故数次话到嘴边均未开口。那夜,我看刘兄坦坦荡荡,终于与他说起此事,他亦答允了我。岂知……岂知他分明早已心存死志了呀。”

    回想起刘守文最后那个萧索的背影,那句“吾,去也”,李大郎悲从中来,大呼:“我……我愧对刘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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