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走,瞧瞧汴兵闹什么妖。王副将那里有消息么?”

    郑老三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尚无消息。估计李思安进长河了吧。”

    长河守军确实已逃散一空,据说老百姓也跑个精光。刘大帅在贝州杀孽太重,谁不怕被报复。估计早把老刘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如今的百姓,如果这点警觉性都没有,是断然活不下来的。当然,即便如此,也活得不易,尤其在这华北平原上,跑,很多时候是无处可逃啊。

    从长河到这里大概二三十来里地?不要小看这点距离,只要扑杀了游骑,李思安还真就别想知道这边什么情况。再说,那些游骑跑得那么浪,他们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张将军的境况吧。

    燕军不来冲阵,张存敬果然有点遗憾。

    是的,他倒是希望敌军来冲一波。累是累,至少此时此刻,军士们余力尚足。都是打老了仗的,上下皆知,如此局面结阵不但能自保,而且,若对面骑兵贸然冲阵,恐怕还能将之反杀。而一旦阵形溃乱,他们的下场不会比刘仁恭好到哪里去。不,只会更糟,因为对方都是骑兵,自己跑都没法跑。因此,张存敬倒是不担心手下的杀才们不拼命。

    问题是人家不给自己拼命的机会啊。

    奶奶的,没骑兵吃亏大了。

    听到郑二的角声,郭屠子、扫剌收兵回来。今夜,他们两部比较辛苦,往来奔驰骚扰并不轻松,每次也得全神贯注、全力以赴。尽管知道他们已经吃过,但郑哥还是从怀里取出两条羊腿递给哥俩,“慢慢吃,不急。”

    这是特意留的。

    这种骚扰战斗,扫剌最是拿手,人又多。到后面老郭每次就几十人上,这厮一来二三百,多的一次五六百,气势搞足,那地动山摇的,扫剌自己都怕。结果人太多,节奏没控制好,被汴兵抓住机会射了一波,好在躲得快,只撂下了几匹死马。也有人中箭,因有铁甲护身,都没大碍。

    为何当初总打不过迭剌部,未必是奚人勇士就怕死,就技不如人,主要就吃亏在人少、马少、甲少,尤其吃了铁甲少的亏。他们奚人几个才能拼下人家一个,怎么打?如今么,扫剌觉着,就自己这一千铁骑军,跟阿保机那狗东西掰掰腕子也是可以了。

    信心,不外如是。

    赢多了,就有了。

    “敌军尚有余力,不可硬冲。”郭大侠吃着肉,不忘提醒郑老板。

    二哥对这伙计非常放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呐。硬打当然不能硬打,骚扰不能停。这次让他决定让张舅哥去表演一下。老铁匠办事把稳,规规矩矩按套路出牌,用弩放完一轮箭就回来,多一步都不干。

    “汴兵有些疲了。”在旁观察的扫剌道。他不是说汴兵已经累垮,而是这么骚扰,汴兵已经麻木。每次也死不几人,刚开始还有痛呼出声的,张顺举这轮箭放过,连个叫唤都无。估计伤兵都被一拳砸晕,以免乱了军心。从刚刚汴兵的阵地处,他们还捡了数十个走不了的伤兵,已对张存敬的状况了如指掌。

    也搞不清对面的汴将是故意的,还是真带不了,听了伤兵叙述,就更熄了郑守义硬打的心思。二哥不想多造杀孽,将伤兵身上的军械铠甲、财货搜罗一空,还给一人留了两张饼子几根骨头,任其自生自灭。他还惦记着跟汴州做买卖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哼。当他不知道张存敬这厮的小算盘。自己若将这些伤病杀了,汴人自道必死,更要拼命。想到这里,二哥将卢涵叫来,道:“去,就说,咱是营州兵,跟老刘不是一路,只要他不打沧州,就放他走。看看怎样。”

    卢涵这趟还没出过场,很不甘心道:“那估计这帮杀才真走了。”

    “走便走了。卢哥儿,你看他不比老牛那帮杀才软,放才那些伤兵说了,身上也有数日干粮,看这劲头是要找水,想熬垮这厮不易。不急,后面还有个李思安么。有得你打。”

    卢涵得令去了。

    这边张存敬见又换了一批骑士来,心想,这次该突阵了么?这么好的耐心?看了这半夜,因为月光不差、距离不远,他也大概摸出些规律来。看这次过来的数百骑,风格倒与汴兵的突骑如出一辙,那二丈左右的大马枪非常醒目,再不是刚才那种混蛋。张将军在掌心啐了两口唾沫,暗笑道,可算是忍不住了吧,看不把你牙都嘣下来。

    叫停了汴兵准备迎敌,张将军就等着燕骑过来找死,结果这帮货绕道上风口,停住了。隔着箭程大喊:“汴军弟兄,俺是营州兵,与刘大帅不是一路。只要放下武器,退出我镇,我军绝不为难。”

    入你娘,居然是来劝降的。

    从刚才对面就一个劲儿地劝,说多了,还是有点用处,本来都打算拼命的汴兵听了半夜,也都有点动心。熬了一天加半夜,他难受啊。纷纷交头接耳。“这帮孙子说话算数么。”

    “别慌,看看将军甚个意思。”

    对面汴兵似乎无动于衷。郑哥四下瞧瞧,让人提来一个汴兵俘虏。这厮是个伤兵,箭矢从裙甲边沿滑进来,扎进大腿,再偏一点就能进宫了。因行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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