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亲,凑一起,办热闹些。”

    刘三哥道:“定要大操大办。这几日我筹备着,你莫费心啦。”我刘哥如今在豹军也是一号人物,加上老郑、老张等等这一堆老流氓,若不落力办下一场,刘三哥还怎么行走江湖。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幽州暂时回不去,那就在柳城抖起来吧。

    老铁匠顺口就问:“南面买卖如何?”

    刘三道:“甚好。魏博、汴州都有铺面,那边有钱有粮,定能大赚。待李司马回来安排妥了,四郎便南下操持去。”张顺举才知刘四要南下,道:“咱盐田便宜,怕是想亏也难。不过,我看盈亏都在其次,运来粮食、铁料要紧,若能弄些人来更好,不论工匠或是农人,这边实在乏人呐。”

    李家兄弟闻言,互望一眼,心中皆曰小看了这个亲家。李三在书信中说,在南边开铺子主要就是为了搞粮、搞铁、搞人,哪怕亏钱都不怕,竟被张顺举一言中。当然,就他们这盐不要钱一样,除非被抢,否则想亏确实很难。

    ……

    贵乡,牙城。

    放下张顺举与刘家兄弟如何闲话不提,却说罗弘信额头正盖了一块湿巾,神情萎靡不振。朱三哥到底是把李落落等一批晋军战俘送来,六哥无可奈何,只能斩杀。自此之后,魏博与河东就再难善了,只能一心投靠汴州。这与罗大帅的初衷是大相径庭,叵耐时局如此,亦非人力可为啊。

    多年积劳一并爆发,罗大帅大病一场,卧床多日。边上罗绍威端着一碗汤药,一勺一勺喂给爸爸,还一边安慰道:“晋军已退走过万,耶耶勿忧。”

    罗六哥斜倚在扶手缓缓喘气,对这个儿子实在一言难尽。魏博的窘况,儿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六哥心里没数。自乐家父子、赵文弁先后被杀,罗弘信任节度使已经八载,面对镇中的骄兵悍将,他是心力交瘁。奈何儿子身在武夫之中,却是琴棋书画十分精通,刀枪剑戟一无所长。这你能不让老罗糟心么。

    魏博作为大唐第一刺头,自广德元年以来已一百三十余载,传到他这里是第一十五任节度使,其间的腥风血雨真是罄竹难书。

    要说不想子孙传承那是胡扯。上台以来,六哥处心积虑,开始也想过奋发图强,为子孙积些恩德。大顺元年,朱温欲借路,他就想硬气一回,奈何手下这帮混蛋不给力呀,五战五败,被捶个满脸花,最后低头赔钱了事,他罗六威信扫地。今已年过花甲,当初李公佺等提着赵文弁首级淌血,在城中大呼“谁愿为节帅”的往事历历在目,老子两腿一蹬,这傻儿子可怎么办呐。

    “绍儿,为父怕是撑不许久。我且问你,这帅位你是怎么想法?”罗大帅最终还是过不去父子亲情这一关,想要问问儿子心意。罗绍威似乎完全不知六哥的难处,连拍带捧地说道:“当年赵文弁胆怂,父帅奋起,大破乐从训,儿虽不才,当为耶耶守此家业,传之子孙。”

    志气不小,但是六哥不能信呀。当年牙兵驱逐乐彦祯,拥立赵文弁为留后,乐从训勾连朱三哥反攻魏州,赵文弁懦弱不敢迎战,为牙兵所杀。时年五十余岁的罗六哥亲冒矢石,斩杀乐从训,成就人生巅峰。但是,如今他年过六十,而李公佺之流正是壮年,就算是程公佐也非罗绍威所能制约,儿子还想着继任节度使,咳,想想脑仁就更疼了。

    “绍儿。为今之计,只有紧靠东平王一途。”为了儿子,罗弘信决定把魏博豁出去了,“我死后,李公佺等并无能够服众之辈,说不得,还要你来做这个大帅,掩人耳目。只是你喜文厌武,无尺寸之恩与之,程公佐等亦未可信。欲保全家族,必借外力。

    此番,我已绝晋王。东平王其志不小,然,汴州东有郓、兖二朱,南有杨行密,北有河东,西有李茂贞、韩建等,处四战之地,不得施展抱负。若有我镇辅助,则大有裨益。我儿,必结亲于东平王,以为臂助。不过,此中分寸你亦需明白,若无东平王襄助,镇内牙军难制,而若无牙军,魏博亦再非魏博。谨记,谨记。”说着,再次提醒儿子,“若你愿做一富家翁,此时尚可。一旦坐了此位,其中凶险,你须知晓。”

    想到李公佺等人对自己的轻蔑与侮辱,十九岁的罗绍威恨得咬牙切齿,尤其自己招募的亲兵被迫解散,让他不能忘怀。但是他深知父亲脾性,若自己表露出对李公佺等人的任何敌意,只怕这节度使就轮不到他,便道:“孩儿知晓。内外相制,方可保全我家。”

    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儿子,罗六哥也无可奈何,只能说:“善哉,善哉。”

    ……

    晋军大营。

    因为汴军横插一脚,魏博的战事已如同嚼蜡。虽然掳掠不少财货,但是洹水一战,还是让李克用颇受打击。败得稀里糊涂,伤害不小,侮辱很重,连新认的干儿子都被阵前活捉,现在脑袋还挂在贵乡城头。

    丢人呐!

    李克用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神情萎顿。正所谓福不双降、祸不单行,面对魏博这个烂摊子,刚决定捏着鼻子认了,先回河东养养再说,盖寓就送来燕留德、薛阿檀具名的书信,说是刘仁恭拒不发粮,却给营州拨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刀尖上的大唐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老蜻蜓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老蜻蜓并收藏刀尖上的大唐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