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力最多?再啰嗦,良心都被狗吃了。”

    看释鲁作色,身后几个年轻人皆作愤愤之色,手不自觉都按在了刀柄上。

    众人见状,遂罢。

    ……

    经数月休养,吃了一夏的草,马匹都已上膘。

    南下的日子也就到了。

    兀里海抱着襁褓,点了一点羊奶在孩儿唇上,看他吮吸,露出满足的微笑,多迷人呐。另一个孩子在腿边乱闹,被他用脚尖勾了个滚,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报复。看着孩子,牧人觉着生活充满了希望。

    若不用南下就更好了。

    “大人。”忽利的声音在帐外传来,接着就看一颗大头探进门帘,满面春风地向兀里海说:“都备妥啦。”

    对这个后生,兀里海总会陷入迷茫。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因为没被老虎咬过,可是这小子明明被咬过啊。当初在西边被唐人打得几乎灭族,他在呀,怎么还这么大胆子?如此积极地想跟唐儿拼命。搞得兀里海都疑惑,是否自己过于护着他们了?显然还没有被生活毒打够嘛。

    将孩子送回给女人。

    三个女人都在。是,又多了一个。兀里海的目光在她们身上徘徊,寻思家里有三个奴隶使唤,这次部里加上自己只去五十人,还有丁壮看家,没啥不放心的。唯一后悔是早两个月把不少粮食喂了马,那会儿以为很快要出兵,看马匹羸弱,害怕跑不动,结果没着急打,粮食白白浪费了。希望这次能带回些粮食来,不过,说实话他觉着希望很渺茫。

    虎口拔牙抢唐儿?还是抱成一团的几千唐军?

    抓起随身短刀插进怀里,兀里海掀帘出来,部中勇士已在等他。

    行李和甲仗被放在马背捆好。里面放着两把刀,两张弓,三壶箭,一长一短两只矛,长的有一丈出头,短的八九尺,还有一领铁甲。这是他生平第一副铁甲,是之前从女真人那里所获。他还记得首次披上铁甲时的那种安全感,是安全感。据说不比唐人甲差,他亲自试过,刀劈、箭射基本无用,只有骨朵、长枪好使。刀刺也能破甲,但是唐儿的马枪长啊,哪有机会。不禁想起当年,披个破皮袍子,他居然就跟一身铁的唐儿玩命。

    真是,勇士啊!

    那么,即将交手的唐军又是怎样?牧人不知道。

    翻身上马,五十骑行出营地,向大队汇去。

    两名骑士跑来,远远就问:“是兀里海大人么?”

    兀里海上前道:“是我。”

    一骑下马行礼,走到兀里海近前,牵着他缰绳说:“狘沙里请你过去。”

    狘沙里?兀里海有印象,是个耶律家的一个后生,二十多岁,叫阿保机,还有个汉名,叫做李亿,才做狘沙里不久。去年打渤海国就是他领头,亲率二千挞马着铁甲开路,各部勇士跟进,一合就冲垮了女真人,顺利拿下城池。兀里海在后头跟风,掳回不少财货、子女,他的铁甲、粮食及许多家当,都是跟着这位年轻勇士得来。

    那骑便又上马领路。不多时,兀里海就见到了阿保机,他正与几个贵人说话。有几个兀里海认识,有耶律家的曷鲁,述律家的敌鲁、室鲁,还有阿保机的一干兄弟如剌葛等,都是他的左膀右臂。

    见兀里海来,阿保机微笑迎上,道:“兀里海大叔,又见面了。”

    兀里海跳下马,躬身行礼,道:“见过狘沙里。”

    阿保机说:“我记得听你说过,同唐军打过几次。”

    “不,只是唐军商队。”

    “嗯。此次要同唐军做一场,我还想听听你讲。”阿保机主动忽略了“商队”这事,从这个牧人的描述来说,就算是商队,也是唐军精锐做护卫。能有那么多铁甲不可能是羸兵。招手叫过几个小伙伴说,“这些年咱不曾与唐军大打,一道听他说说。兀里海,此来并非山北各寨戍兵,而是刘仁恭部。这厮不久前做了卢龙大帅。你怕是不知,曾经突袭你部者应是此人,当时他是他率兵戍守蔚州。所以,我还是很想再听你说说。”

    是不是刘仁恭破了自家部落,兀里海早已不去计较。他一只小蚂蚁,面对大唐的节度使,想恨都恨不起来。当初与唐儿交手的情况,兀里海其实早已说过多次,但阿保机要听,再说一遍也无妨。只是,兀里海的心情就愈发恶劣。当初那伙唐儿简直是他此生的噩梦,即便时隔多年,仍常使他从夜中惊醒。若真是他们,可绝非好事。

    报仇么?拉倒吧,没必要自寻烦恼,他现在只是想活,让部落活下去。

    整顿思路,兀里海说道:“当时唐儿是护送商队。甲多,兵刃甚好,马亦不少。行事机警,探马派出很远。我等两次夜袭,皆是极远便被发觉。反应迅速,不待近前即已列队。很难打。”

    一人问:“你是说夜袭无用喽?”这是曷鲁。

    兀里海摇摇头,道:“不好说无用,只是俺没成过。”

    “甲多,怎么个多法?”还是曷鲁。

    “几乎人人铁甲。”兀里海痛苦地回忆当年的惨景,道,“当时唐儿人不多,百十人吧,至多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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