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伤马若干。

    惊魂已定的韩哥也赶过来。这次他学个乖,自知没那杀敌的手艺,远远躲在后头,直等到场面落定才敢靠近。老书生颌下长须在风中飘逸,开口就道:“将军威武!”

    轻松击破来敌,二哥也有些自得。方才也是一时冲动,直接暴力冲锋,居然就成了,直到此刻,胸潮依旧澎湃,久久不能回落。

    大军就地临水扎营。

    趁军士们忙碌的当儿,李三使人提来几个俘虏问话。得知城中主将是渤海高家一个子侄,已被阵斩,就是中路衣着十分华丽的一将。躲过了二哥的黑手,却陷在步军阵里,不知被谁一棒打折了马腿,掉下来摔断脑袋死了,刚刚牛犇还提了首级过来表功。

    敢带头突阵,有些胆气嘛。

    俘虏口称,城中原有军兵五千余,此刻算算也就剩下二三千人,且主力已破,敌胆已丧。李三郎与他嘀咕几句,二哥挺挺胸膛,道:“给你一条活路。”以为必死的几个俘兵听了,磕头如捣蒜,连连谢恩。“回城去与城中做主之人言明。爷爷奉大唐山北安抚使之命,晓瑜你等,渤海本天朝藩属,明修卑辞却暗窃燕城,此何意耶?限期三日,献城来降。滚。”说罢,放这数人去了。

    李三瞧来无事,道:“二郎何不召集众将,趁热讨论此战得失?”

    二哥记起在《练兵实纪》中是有一段,每战之后不论胜败,要尽快总结经验教训,查漏补缺。便将几个兵头叫来,众人畅所欲言。

    王寨主说:“此处地利甚好。空旷,利于驰骋。这几片林子尤佳,使敌不能窥我虚实。南边这白狼水,不深不浅,要过来便须卸甲,我看有些蠢货将甲丢在对岸,占便宜不少。”

    武大郎插言道:“这些贼子还有些能为。观其过河颇有章法,先过一阵再过一阵,斥候也有。只是利令智昏,来得太急。若使其全甲成阵,未必好打。”

    张顺举道:“还是敌情不明。若准备再充分些,可先遣数百骑伏在河水下游林中,他来时便前后夹击,亦可阻敌归路,当不至逃散数百。尤其敌军渡河后,北来路上队形散乱,若当时突击,想必更佳。到底还是不知贼子战力,敌情不明,未敢分兵,亦有些保守了。”

    边上韩梦殷道:“我观旧档,开元时曾讨渤海不利,损兵数千。近数十载,渤海岁岁来朝,我亦闻其国势昌盛,不见衰朽,号海东盛国。此阵却不过尔尔,是何道理?”李三郎蹙眉道:“开元之事某知之不祥,或因彼时吐蕃难治,国朝一心向西,对东北力有不逮吧。至于今日之么,不说地利,我军亦有必胜之处。”

    “愿闻其详。”

    “渤海军器械不及我军,此其一。中原之难制塞北,或因道路不熟难觅敌踪,或因马匹不足未能及远,而此地出塞不远,我有山北诸堡为向导,熟知地理,马匹也足,此其二也。渤海多年未曾与国朝交手,不知我军虚实。此其三。”说着,李三郎指指二哥,道,“至德以来,国朝兵锋虽再难及草原大漠,却并非军士不堪战,实因朝廷与方镇互相牵制,或无意于塞北,或无力北顾。

    百余年来,中原方镇往来攻杀,尤其北方强镇之武夫,平日粮肉充足,整日打熬技艺,不论体能、装备、战技,远非胡儿可比。我豹骑军更是此中之佼佼者,如何不胜。”

    这就是赤裸裸的实力碾压。众人听了,频频点头。

    李三郎看着韩梦殷面生,好奇道:“唉?不知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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