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俺在后队,李司马他哪用俺护着啊,他那些兵哪个差了。要么俺把步军让他带着都成。”

    这厮作态,李大没有答他,举杯道:“诸君饮胜。”

    一碗酒罢,李刺史将手高抬,军士便叉着几个蕃子上来,正是俘虏的品部大人、长老、大小郎君。人人蓬头垢面,双手被反剪于身后由皮索缚着。丢到堂中,被人向前一掼,都把脸额擦在地上,撞出一脸血花。

    李大道:“你等可知罪么?”

    众将皆喝道:“你等可知罪么!”

    豹骑军的军将们嘻嘻哈哈,随来这些镇军、戍军的兵头们也笑得开怀。那打头一个花白头发的正是品部俟斤,一口唐言流利。“唐朝爷爷高抬贵手啊。”开口就叫爸爸。边上一个汉字满脸横肉,头顶剔秃,在两侧各结只小辫子,却很是口硬,叫道:“要杀便杀。”

    李大斥道:“不死何待。拉下去,砍了。”如此硬气,成全了你罢,连罪名都懒得说。其余众人见了,讨饶者有之,斥骂者有之,可惜全都无用。不一时,几个新鲜出炉的脑袋端来,众人验看了就被拿走,皆以木杆挑在城门示众,震慑宵小。李大道:“此番诸军并力,不可不赏。城中抄出财帛还在点算,明日先按人给羊一口绢五匹,各营头按册来取。有功者另加赏赐,军中自有成例不必多说。放心,此次所获财帛,豹骑军取一半,诸君取一半。”

    众将听说,吃了一碗,皆呼李使君仁义。

    安抚使李将军又道:“此战,我军夜袭虽占些天时,然以我观之,秃头蛮甲兵不利,以堂堂之阵破之,亦可以一当十。”

    “当得当得。”于谦老汉这次冲在前头,跟着捞取好处不少,抢先发言。

    其余众将亦皆称是。

    “据生俘所言,契丹各部以迭剌部最盛,有甲兵五千,其余各部甲兵总计不过万余。”李大看看众人,道,“谭将军。”

    谭继恩眉头紧锁,勉强应了一声。“某在。”

    “若刘帅调你入关,何如?”

    谭继恩双目闪烁,旋即暗淡下去,道:“使君莫说笑。俺等戍兵,爷爷不亲娘娘不爱,与那他不是一路,去关内也是填沟壑,没个下场,何苦来哉。”

    “于将军。”

    “职部在。”于谦是平州卢龙军的头头,是卢龙节度使的下属,李大作为山北安抚使,严格来说不算他的顶头上司,但此时此刻,于将军却不介意自甘堕落一点,自称下属,十分恭敬。

    “若刘帅调你去幽州,何如?”

    于谦苦笑道:“使君何来戏我。”

    李大遂道:“此番回镇,刘帅问某欲往何处?某说,平、营二州何如。镇中各州以平州户口为少,营州,嘿嘿。然,某独选此二州,何也?”

    “某等不知。”

    “李帅之智,我岂知之。”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呃,这是哪个杀才?

    李大道:“镇中诸将,皆视塞外为畏途,曰苦寒之地。寒否?不假。但是苦么也就未必。在我看来,塞外水草丰美,诸胡羸弱,正当来取。诸君困于山中堡砦,地狭民贫,有甚前途?塞内又回不去,坐地等死么。”

    这话击中了各将的灵魂,可不就是坐地等死。躲在幽州的上官们后知后觉,他们这些山北军汉却是冷暖自知。塞内的地盘都是有主,没有他们的份儿,只能在这山北艰苦求活。近年来,胡儿渐渐成势,只有瞎子才看不见,可惜实力有限,有心无力,坐困愁城罢了。

    等众人消化片刻,李大又道:“此前谭将军建议奔袭迭剌部,之所以不取此策,是因某以为并无必要。谭将军所虑者,无非我军去后,秃头蛮南下报复。然,某以为,漠南地水草丰美,正是我辈纵横驰骋之天地。我欲以柳城为基,略定两蕃,届时契丹亦我仆婢,何惧之有。敢问诸君,可愿随我一战?”

    李大郎如此振臂一呼,还不应着景从?可惜没有,各堡各寨的兵头面面相觑,竟一时无人应答。二哥见状,便将面前案几一拍,高叫道:“恁不爽利。干不干一句话。”

    于谦老汉咬咬牙,说:“李帅。”身边一人想要拉他,被老于一把甩脱。“那日席间说,功名富贵李帅与众将士共取之,相约勿相负也,不知这里算某不算?”

    李大温言笑曰:“与某一心者,即我袍泽兄弟,必不相负。”

    于老汉道:“某与李帅一心,欲与李帅共富贵。”

    有了这厮带头,几个小砦堡的军头们也陆续表态,独独谭继恩面色阴晴不定,最后方曰:“某愿随使君略定草原。”

    直到众人都说愿意,李大才再次举杯,与之同饮。安抚使酒到碗干,吃得痛快,不一刻便酒意上头,与众人载歌载舞,不亦乐乎。宴罢,众将散去,屠子哥走了一半又被李三追回。进来就见李大正在吃茶,咦?方才大李明明吃得醉眼迷离,怎么此刻却目光炯炯,原来是作假。感觉气氛有点异样,他抖抖精神,道:“哥哥找俺?”

    示意他坐在身边,大李道:“燕郡城你可知么?”二哥摇摇头,对这塞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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