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已献予大王,末将以阖家性命担保,必为大王取幽州。然,此兵家密事,不可宣于众。”竟是不与盖寓直接说话。盖寓见他作态,冷哼两声,也把嘴一闭,再不发言。

    李克用道:“存信。你说说。”

    李存信道:“刘军使之计策孩儿未见,不敢置喙。”

    李克用又问一圈,众将或者托词不知,或以不敢妄言推脱,竟无一策献上。手指轻叩,独眼龙的独眼在殿内扫来扫去,最后落在李大与二哥身上。道:“存文,你说说,卢龙怎么打。”

    李大看看刘仁恭,措辞道:“近来末将对卢龙所知不多,不敢妄言。”

    一个个都不敢妄言,这帮老家伙也就罢了,怎么新来的也搞这套。李克用有点来火,道:“且妄言之。不明者,问刘军使。”看独眼龙要火,李大硬着头皮回答:“大王,用兵之道无非正奇相应。匡筹力蹙,河东兵盛,大王数路大军压上,彼左支右绌,取幽蓟必矣。至于如何用兵,末将实不敢妄言而害事。”

    李克用闻言,沉默半晌道:“孤待你如何?”

    李大道:“蒙大王厚爱,有再造之恩,末将铭感五内。”

    李克用戏谑道:“有厚爱么?”

    李大答得诚恳。“末将来时不过千余残兵,士气沮丧。蒙大王不弃,允我随征成德,薄有微功即加厚赏。匆匆一岁,我军已有三千之众,军资、甲仗供给从无短缺,军心士气可用。日前,又以我为义儿,大王如此待我,恩遇岂曰不厚。”

    “哦。那为何不叫父王,又自称末将?”

    “此是军议,军中无父子。”

    李克用沉默片刻,又道:“那你可知,匡威数与我为难?”

    “知晓。”

    李克用前倾了身子,语气不善道:“既如此。方才你称匡威李公。何也?问你军略,言语推搪,何也?”李存文道:“李公与大王有隙,此公事也。在卢龙时,李公为旧主,不曾有负于末将。我离卢龙是因匡筹而非李公,故不敢语出不敬。至于军略,并非推搪,实不愿为赵括尔。”

    李克用遂问二哥,道:“存义,使你攻卢龙,若何?”

    屠子哥一个激灵。回卢龙他很愿意,但是要问怎么打下卢龙,黑哥哪有这个本领。搔搔头,道:“父王,俺一陷阵将,使东绝不往西。只是要问卢龙怎么打,属实不知。”这几日他想通了,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你非要给爷爷当爹,爷爷便陪你耍耍来。叫起爸爸那是比李大痛快许多。什么军中无父子,在咱黑哥这里,没有这个。把起一张黑脸乱晃,那模样憨态可掬,干爹看着十分受用。

    李克用故意拉了脸道:“陷阵将如何做得长久?”

    “嘿,能做好便不错了。”黑哥苦道,“整日对付这帮杀才,恼烦到不成。”

    李克用道:“我闻你数百兵,有甚恼烦?”

    二哥把头直晃,道:“去岁俺只五十人,先来二百多胡儿,又来数百降兵。父王你带老了兵地,此中多少难处岂能不知?难呐。如今便是让俺陷阵怕也难为。再者俺是个骑将,坐马上跑惯了,现下带着数百鸭腿子步军。嘿,原来俺五十骑有小三百匹马,想打打,想走走,十分爽利。如今可好,五六百人,加上驴骡才有六百多头畜牲,别提有多难受。”

    看这黑厮捶胸苦恼,李郡王还说有多大麻烦。“就这?”

    “啊。”屠子哥道,“还不够么?那年父王破云中,城下一把大火有俺一份。俺一人五马,日夜行军二百余里到云中,再二百余里回安边。后来一次,李匡威带着俺去打云中,换做父王夜里放火,俺撒腿就跑,一日夜回了安边。若搁现在,想都别想。”说着一指小刘,道,“不信么,烧云中,是他带头。”

    哎呀,这要干嘛。

    刘守光才进城,门都没摸清。听了李崇文与独眼龙的对话,恍然李崇文爬得好快,这就认了干爹攀上高枝。前面的消息还没消化,又听独眼龙叫二哥“存义”,刘二还当自己听岔了,待到这黑厮直接张口叫爸爸,才恍然这货也抱了大粗腿。正自感慨李大、郑二际遇不凡,却听这黑厮又说起安边城下一把火的事,刘二就感觉不妙,果然将他拉了下水。黑厮这要干嘛?有完没完?骇得小刘亡魂大冒,背上冷汗哗啦啦直淌。可恨离得太远,不能捂住这黑厮的嘴啊。

    边上李大也是脑仁嗡嗡作响。过了吧?什么都说么。本想拉这老黑一把,没奈何独眼龙定定瞧着这边,不好动手啊,只好俯低身姿掩饰,心中暗暗叫苦。

    殿中李存璋也被戳到痛处,恼得想要杀人。就为这把火,李尽忠可没少告他刁状,好容易没人提了,这黑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恨啊可恨!

    李克用却听得大乐,道:“少马么,我河东还缺马?晚些你去找……独眼看了一圈,指着盖寓,道,“你找盖仆射,缺多少只管寻他要。”二哥忙把大头往地上一碰,高叫:“谢父王。”心中得意曰,你们懂个屁,对付这独眼龙,还得俺老黑啊。

    笑罢,独眼龙仿佛拿定了什么主意,道:“存文、存义。你等莫在晋阳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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