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敢提让谁去,谁就敢直接在城里作乱。但这话没法说啊。其实也不是全没办法,安边本来孤悬在外,实在不成把人撤回来也行,这事儿他提过,问题是老板不同意,他能怎样。赵珽沉吟片刻,咬碎了后槽牙忽悠道:“粮帛军资已筹备妥当,不日便至。你回去与刘帅讲,千万稳住军心,三月之内,一定调换。”盘算着先稳住一时再说。

    刘守文却不能被他这么打发,立刻就问:“钱粮几日可到?”

    赵珽脸不红心不跳,斩钉截铁道:“十日内出城。”

    刘守文继续紧追不舍,道:“那么,我军往哪里调换?”

    “呃。”这下老赵不敢胡诌了。

    看这厮答不上来,刘守文心知人家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自家老爹算是热脸贴了冷屁股。遂懒得多待,向赵珽拱拱手,走了。

    望着刘守文身影远去,赵珽闷闷叹口气,转头给李匡筹汇报去了。

    ……

    “咳。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听了儿子汇报,刘仁恭感慨道。刘守文从子城出来,都不在幽州过夜,直接上马奔回,这路风餐露宿苦狠了,一手羊腿一手胡饼猛嚼,全无半点斯文。刘仁恭心痛地看着儿子,颇觉为难地说:“粮草过来,至少得十五日吧。”

    刘守光道:“至少十五日。”

    刘仁恭问:“单哥儿,城中粮草够吃许久?”

    单无敌想想,道:“可支一月。”

    刘仁恭掐指盘算,皱眉道:“粮草不用指望喽。李公南去,城中粮帛定要带走不少,恰逢青黄不接,蓟城纵有积蓄,也不会给我运来。回镇更莫指望。”

    刘守文点头道:“孩儿也作此想,便未停留。需早做打算。”

    边上刘守光犹如腚下有针,屁股左扭右扭的,目露凶光道:“他李家胡闹,与我何干。不让回镇又不发粮草,要作甚?父帅,这厮躲在幽州屁事不管,拖得十天半月城中食尽,后果不堪设想。这杀胚莫非是借刀杀人,欲对咱家不利?”

    刘仁恭闻说,顿觉菊花一紧,感觉儿子讲的很有道理。老李就是造反起家,李匡威上台自己又是拥护了的,匡筹岂能不疑。若军士鼓噪杀了自己,正去一隐患,届时再吞了这几千部众,里外好处全让这厮占了。

    好黑的心啊!

    杀心渐起的老刘把脸一拉,问:“大郎,各部众现下是甚情况?”

    刘守文是刚回,闻言一怔,道:“应是还好。之前都说即将回镇,这些日酒肉给足,亲军这边应无事。刘雁郎那里据称军心稳定,李正德也还好。长剑都这里,二郎,你自己说罢。”

    刘守光道:“长剑都无事。父帅一声令下,孩儿就去占了居庸关。”

    刘仁恭沉默半晌,道:“此事先莫外传,某要想想。”

    ……

    接连数日,城中渐渐流言四起,道是幽州粮草没有按时送来,城中存粮仅足半月。调防之事亦遥遥无期,可能要黄。幽州李匡筹胜出的消息也在传播,各种消息乱飞,搅得城中军心浮动。

    城中气氛日渐诡异,李崇文要手下管好队伍,时刻关注军士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汇报。听说李匡威大军直接散了,郑二哥悬起的心落了一半。这哥俩没打起来,自家老大八成也没危险。但是,大兄不会自己傻乎乎跟李匡威跑去成德吧?绿帽哥已占幽州,跟那蠢猪有啥前程,大兄应不至这般不智慧吧。

    这日刘仁恭召各小军头议事。李崇文让几个手下千万约束部众,不许出营,就带李承嗣要走。郑二也闹着要去,李大看这黑厮一脸殷切,心道他是忧心家眷与郑大,瞧他屁股长针也坐不住,便点头允许。到将府,李大进去军议,郑二与李承嗣照例留在门外。

    早有一群军汉围在一处扯淡,郑哥丢开李承嗣不管,大大方方凑过去。

    五短眼尖,认出是他,道:“郑郎来啦。”

    “啊。”现场多是熟面孔,郑队头一一见礼。眼神一晃,起手捉住藏在人后的一厮,道,“奶奶地,你是单哥儿亲兵吧,藏得好深。”那兵缩着脖子嘿嘿一笑,浑不在意道:“都是当兵吃粮么。”郑哥没心情与他废话,就问五短,道:“怎么回事说说。”

    五短道:“嘿,还能怎么。李匡威败了,据说跑成德投王镕去啦。”

    边上一人好心补充:“传闻此次在成德是打了胜仗,王镕那厮还给绢数十万匹劳军。啧啧。完,全拉回去了,这不瞎折腾么。”

    另一兵骂道:“城里粮可不多了,李二这厮闹啥?不管爷爷死活啊。”

    边上一军士猥琐道:“闹啥。李匡威那老驴出城前将这蠢猪老婆入了,如今满城尽知,臊得门都不敢出,能不反么。唉,郑二,前阵子你不是走了趟幽州么,怎么你不知道?”

    郑哥两手一摊,道:“一共待了三日,家里都忙不过来。”

    “哈哈。累死牛吧。据闻你家有条母大虫,那几个胡女没给撕了吧。”

    这一脸不嫌事大的,郑哥没法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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