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牙兵么。李帅怎地,祖上是个甚,还不是杀了李可举上台。哼,就他家那几个小畜生,下任节帅是谁还不好说呢。就你家老大谨小慎微,提携几个自家人很难么,蹉跎这些岁月。哼,总算是开窍了。”

    铁匠这话是有缘由的,都是当兵,可兵和兵还不一样。牙兵牙将是各镇主力,吃香喝辣待遇丰厚,就是节度使接任,很多时候也要看牙兵牙将的眼色。若是大家不抬举你,绝对坐不稳。但是其余如镇兵、戍兵、府兵之类那就难说,若是关隘、要津的外镇军,也不比牙兵差。若是在个无关紧要的穷乡僻壤戍守,又或者县乡比较穷困,能否吃饱就难说了。毕竟一镇财力有限,养兵多少也是有数的。所以,当兵容易,当牙兵不容易,想在牙兵圈里混出人样就更不容易。河北三镇是老牌藩镇,武夫们合纵连横,不是圈里人很难出头。

    发了通牢骚,张铁匠想想不对。“他自己有一都,怎说去李大那里。”

    “说是此次或要同独眼龙大打,新卒十有八九要摆前排,太危险。刘窟头在安边守后路粮草,安全点。”

    “哦,有些道理。富贵险中求,干了。”

    张铁匠早不想打铁度日,想起这些日官署送来修理的一批盔甲还在仓中,叫人拿来一套软尺给郑二量了,对身边一个伙计说,“去,库里将环锁甲挑一领来,按这尺寸改改。”虽说军中也说配发甲仗军械,但是孬好难说,张铁匠决定假公济私一把,反正人头熟,使些好处让他们囫囵报个损失就得,卢龙家大业大,不差这一领甲。说完又改口,道,“罢了,我自弄吧。”寻思自己也得备一套,不,备十套,自家兄弟人手都有,张铁匠决心下手狠点,毕竟盔甲是保命的家伙,大意不得。

    铁匠就让妹婿莫急,这几日给大家做做准备。郑二觉得很有道理,今晨在大李家没有甲穿的窘迫样子还历历在目呢。得大舅子这么一说,郑二的思路也开阔了,李副将这是骑兵啊,军中当有配军马但也难保良莠不齐吧,且自家事自家知,就是那匹青海骢,郑老板坐上去也跑不了几趟就得吐血,要得多备几匹脚力。

    张铁匠又想起一事,道:“我妻家一个远房兄弟,在山北做过几载马匪。去岁失风寨子被破,只身一人回来,在我庄里有日。看他游手好闲,久了恐生是非,正好一发带去,你看如何。”

    这是人才。“老马匪,好啊。只怕嫌你我庙小。”

    “爷爷还怕这个?”

    “哈哈哈哈。”

    ……

    看看日头还高,郑爷辞了内兄就往刘三家去。

    刘家与郑家祖上是几代交情,天宝年间一起泡过华清池,许多祖宗的骨灰裹在一起都分不开的那种。刘三是庶子,打小与郑二是和尿泥的好兄弟,如今两家在城里住隔壁,冬天没甚生意,郑二熟门熟路就在前店寻到正打瞌睡的刘三。

    冬日里不怎外出,刘三养得白白胖胖,那皮肤细嫩的都可说是吹弹可破了。其实这厮常年跑商路,筋骨都很结实,弓马娴熟,并非文弱。笑话,往塞外跑生意,文弱的能活下来么,谁手里还没几条人命了。

    刘三见是郑哥来到,一骨碌爬起,引进后堂叙话。

    落了坐,郑二感觉腹中饥饿,早起来一天还没吃饭,便大大咧咧叫道:“快整些吃食来。”

    刘三忙让娘子热了饭菜端来,正是他喜欢的酱肉和面汤,配上粟米饭,郑守义吃得非常舒心。看着刘赵氏身姿婀娜、袅袅婷婷,忙里忙外十分温柔贤惠,郑爷想起自家的那个母大虫,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不禁反思,当初怎么就上了张铁匠的狗当娶他妹子。边吃边感慨道:“弟妹家中还有姊妹么。”

    郑二家的母老虎那是远近闻名,这话刘赵氏哪里敢接,还想多活两年呢。刘三堆笑道:“有是有,但都在我家里了。”说着还一双细长眼眯起,贱兮兮和刘赵氏意味深长地对个眼神。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也不知是个啥意思,神神秘秘。郑老板哪里不知刘赵氏是姐妹俩一起嫁过来,只是忍不住问问,但是这俩人的贱样实在是令人费解。要么咋说郑爷单纯呢。他忙着说正事,道:“俺在李副将手下做个伙长,你也来。你我兄弟共做一场富贵,不胜过在街头巷尾蹉跎。”

    刘三道:“李副将是哪个?”

    郑二道:“李家大郎,俺妹婿那个堂兄,在刘窟头处任副将。”

    这个刘三识得。李公做过朝官,在城中甚有人望。边上刘赵氏一听,这是要做刀口舔血的买卖,忙拉刘三一把,显是不同意。刘三却想,自己是庶出,上面还有俩哥哥,在家里再怎么干也落不下多少产业,不如出去闯闯。便道:“去是去得。这样,俺家四郎也无事做,一并去可好。俺能做甚?”自己一人可不成,得拉个一奶同胞的兄弟帮衬。

    郑老板本就奔着他兄弟俩来的,怎会拒绝,继续给刘三画大饼,道:“都来。队里财物你先管起,待事业做大,少不得做些买卖贴补,也要你来。”

    做买卖管钱财他拿手啊,刘三听说忙把头点,道:“好好。”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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