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阁叹了口气,将心中那么一点惆怅散去。虽然不想承认,但时至今日,这种事情他似乎也早已习以为常,且还干得越发干净利落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铁石心肠”吧。

    扭头望了一眼后山方向,两道骇人的气息还在不断碰撞,双方的修为境界实际都相差无几,且还都是善取人命的一流高手。

    打这么久除了招式和真气,还有心智和毅力的比拼。

    朱阁又看了一眼演武场,两位老人虽然都上了年纪,但气势倒是一点不输这的年轻人。随着时间推移,二人的剑意不减反增,就如那熊熊烈火,不断燃烧着自身,让人难以直视。

    对于这场较量,无论胜负如何,朱阁都不打算去插手,这是独数江湖人的默契,也算是一种尊重。

    想来这位浩然宗的老前辈也知这是此生的最后一战,与其在病榻上苟活个三五年,不如像名真正的剑客,倾尽此生所有,去递出那无愧于心的最后一剑。

    收回视线,朱阁闭上眼,细细聆听。

    山上山下,几路人马都了然于心。其中有几个比较棘手的高手,浩然宗的弟子若是遇上,多半是要死伤惨重的。

    想了想,少年纵身一跃飞上云霄,凌空而立。此时此刻,脚下众生尽收眼底。

    他缓缓抬起双臂,指端剑气开始不断凝聚。

    “这事可真不想习惯。”

    少年呢喃自语,可想而知,接下来注定又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血腥屠戮。

    前进的山路上,大批不明身份的人正快速奔袭。他们中大多是“贵人”府中圈养的门客,又或是些闻风而来,渴望一步登天的游侠,当然还有少数实力不俗的隐藏高手。

    追名逐利乃是人之常情,所以不要说此举有违江湖道义。连那武评榜上,声名响当当的人物都出手了,那他们这些人跟着喝口汤也无可厚非。

    也不怪这南岳的江湖如此不近人情,碌碌无为之人想要出人头地,就得富贵险中求。

    过去,武评榜上那位老人还在时,或许能镇得住,但如今南岳的江湖失去了这根定海神柱,那么潜藏在暗处的浪涛就早晚会翻起来,只不过恰巧好浩然宗成了这第一个牺牲品。

    南岳不像北莽,武人慑于军队约束,不敢太过放肆。在这,朝廷巴不得这些江湖人多内斗些,多死一些。

    “侠以武犯禁”,亘古不变的教训。

    而能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除了浩然宗让人垂涎的各种资源外,无人会来阻止也是重要因素。

    天机老人于北莽一战,身死道消。

    天渡城里的那位大剑仙,十几年来都没在江湖上走动过,只守着他那一城,想来也不会多管闲事。

    北莽的刀仙传言得了一件神物,正专心铸刀,短期内不会踏足南岳。

    而第四与第五的高手江湖传闻都跟两座朝廷有着密切关系,那么这些江湖纷争自然也不会没事插手。

    如此想来,跟着武评榜上排名第六的“鬼剑”打猎,就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

    虽然手段可能不算光彩,但谁敢乱嚼舌根。常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你事后足够强大和出彩时,那么谁还会在乎你过去用得是什么手段。

    众多追名逐利的身影中,一道身影极为灵巧,明显与周围之人有着天差地别,自身修为只怕已经入了二品。此人虽然实力不俗,但也没有傻乎乎的冲在最前面,而是时刻注意着周边动向,始终让自己处于进退有度的位置。

    若是真有好东西,他能瞬间出手抢夺,相反要是遇到了难以应对的敌人,他也能当机立断,全身而退。

    不得不说这种野路子成长起来的高手最难应对。

    就在这位小宗师打着如意算盘之时,突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惊得他霎时僵在了原地。

    说时迟那时快,一缕剑气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此人脚掌前,速度之快,周围之人根本没有察觉,他们只看到这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临阵怯敌,打起了退堂鼓,也就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继续跟着大部队快去上山。

    而那小宗师愣愣定在原地,自知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不禁暗暗咽了一口唾沫,抬头看向那灰蒙蒙的天空,心神巨震,早已没了先前的轻松自在。

    许久,没有等来要命的第二击,男人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朝那天空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迅速向山下跑去,与那些还在奔袭而上的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

    云海之上,朱阁收回了手,转而搜索起下一个目标。对方要是足够聪明,那么就该知难而退。

    演武场中,两道身影不断纵横交错,肆虐的剑气将周围百米都绞杀一空。

    蓦然,黑衣老者动作一停,似有所感地看向远处,闭眼沉默,面露悲怆之色。

    冥冥之中,他好像也知会是这么个结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求而不得终是难得善终。

    或许是恨屋及乌,对于这个夺去自己女儿性命而诞生于世的外孙,柳元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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