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坡是个小驿站,平常鲜有人经过。

    故而元无忧跟高延宗一到驿站路口,就对接上了站在路边,持刀策马等候的拓跋衍。

    头顶着晌午太阳的拓跋衍,瞧见并驾齐驱的俩人还挺诧异,

    “你俩怎么这时候才来?”

    他斜睨那双凤目打量着俩人,随后发现高延宗那条细腿裤子的侧面,被划开了两道缝。露出白皙的皮肤上紫红的掐痕、和吮吸出的那种伤疤……

    饶是拓跋衍再迟钝,也猜到这孩子刚经历了什么,赶忙移开眼睛,不敢看了。

    而这里年纪最小的姑娘,此刻绷着个老气横秋的脸,语气毋庸置疑道:

    “高延宗要回家。劳你送他回齐国。”

    高延宗却摇头,坚定道,“我不回去!”

    拓跋衍:“……”

    慈父心切的拓跋衍,刚想开口询问这俩孩子又闹什么别扭呢,大孩子高延宗便瞪着一双锐利的桃花眼,走近他道:

    “她说要去棘阳给老李收尸,还说小陆是被你所杀,怎么回事啊叔父?”

    这句话问到他叔父的脊梁骨上了。

    拓跋衍暗自心头一惊,便坦然回道,

    “卫国公得知秋官府有他的同党,命我就地处决,我岂能违抗?如今他的尸体确实被带到了棘阳城,只是……”他见俩人并未因陆仁甲之死而揪着不放,还两脸认真的听他讲话,暗自松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俩脸熟,恐怕不好进棘阳城,不如先把盔甲卸下,战袍换成寻常衣服,正好我让驿站的守吏烹制午饭了。”

    ***

    俩人遂吃了饭,换下铠甲,穿上拓跋衍给准备的男装布衣。元无忧这一换装,那英姿飒爽的气度,活脱脱是个俊美郎君。

    而高延宗因腿脚发软,走起路来姿势难免怪异,吃饭时,就连元无忧想牵他的手入座,他都躲开。

    拓跋衍当时就瞧出俩人不对劲来了。

    那赤水女匪首跟安德王寻仇风陵渡旧账,被风陵王知道了大发雷霆一事,拓跋衍也听说了,这风陵王怨恨高延宗,她冷脸情有可原,但眼下她主动亲近延宗,他为何别别扭扭的,不愿接受?

    实在令老父亲费解。

    待饭后,高延宗猛然一起身,拄着桌面的双臂脱力一般、就一个踉跄!幸亏他自己稳住了身形,但瞧他走路时双腿似乎使不上劲,这姑娘却只冷眼瞧着,也不去扶他……拓跋衍更觉奇怪。

    拓跋衍赶忙撂下碗筷,起身去扶高延宗,却也被孩子呵斥着躲开了,此刻高延宗浑身上下都像有外伤一般,颤抖瑟缩着,却碰都不让别人碰!

    高延宗目光警惕地,对上叔父疑惑又关切的目光,低沉的嗓音只沙哑道:

    “我去解手。”

    而后扭头,就走出去门去。

    屋内只剩俩人后,拓跋衍憋不住看向桌上也撂下筷子的小姑娘,

    “你俩闹矛盾啦?床头打架床尾合嘛,再说了…之前确实是他对不起你,他还这副臭脸,实在不该,等会我就去教训他。”

    元无忧摇头,“不用。”

    虽然这俩人一个比一个话少,但逮住一个肯说话的,也算有突破口,拓跋衍便趁热打铁问,“你知道萧家也觊觎玉玺这事吗?萧家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又抢郑太姥的钱财,又抢你的玉玺,又雇佣女土匪刺杀前朝老臣的……”

    元无忧凤眸微眯,“你在套我话么?你是韦孝宽派来的吧?”

    她突袭的反问,把拓跋衍问懵了。他一句话没跟她套出来,自己还得搭一个?

    “国主何出此言?”

    这姑娘却盯着他漫不经心的表情,眼神锐利又坚定地道:

    “你和陆仁甲本就是一伙的!我不是在问你,而是肯定!首先陆仁甲对我说了谎,因为他能跟襄阳太守联络,是有韦孝宽的引荐信,而你和陆仁甲显然都是韦孝宽派来的!”

    拓跋衍呵的一笑,凤目斜睨,

    “他是谁派来的,跟我有何关系?国主怎么突然研究起我的上级了?忠心之事可不能胡说啊。”

    “还跟我打马虎眼呢?韦孝宽派你们来的目的我也知道,是为查清萧家弄生死簿的原因始末对吧?陆仁甲之前是打入土匪内部,并将消息告知韦孝宽和襄阳太守吧?”

    这番话说下来,原本脸上带笑不以为意的拓跋衍,都不禁眉眼凝重起来,板正了脸,目光深邃地望住她。

    “你听谁说的?”

    “知道你不会承认,我便直说了。这些都是……襄阳于太守告诉我的。而你因为杀了陆仁甲,所以必须接手他的任务吧?”

    望着对面桌上,明明顶着张娇艳娃娃脸的小姑娘,却眉宇间严肃凌厉,气势逼人,拓跋衍莫名的从心底里打怵,有种被压迫感……

    拓跋衍不禁咽了下口水,

    “国主既已知晓,可愿相助?”

    华胥小女帝确实说中了。他确实是韦公派来的,但跟陆仁甲不在一条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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